场上那些呆住了的士兵,在晏屿把汪大人的头颅砍下,提在手里的时候,他们才有了一些反应。
此时的他们,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问题。
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那些个将军、头领什么的,都突然就全都被杀了?
还有那个据说心狠手辣,十分厉害的汪大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死了?
他们好些个,都没看到他是怎么死的,这头就被那个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给踢在了手里。
还有,站在那个男子身边的女子,是仙女吗?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
他们杀了汪大人他们,他们现在跟着汪大人他们造反,那他们要不要为汪大人他们报仇啊!
他们这么多的人,应该能打得过他们那几个人吧!
可,似乎,好像,也没那么想去找他们打怎么办?
一个个的,睁着清澈迷茫的大眼睛,齐齐看向高台上的几人。
沈虞和晏屿并肩立在前方,面向他们,晏屿手里的人头,还在滴答滴答地流着血。
陈婆子站在高台上的左侧,手里抱着个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搞的木板。
金盏站在右侧,手持利剑英姿飒爽。
晏屿的护卫在后方,防止有人从背后偷袭。
沈虞看着台下不知该怎么办的众人,高声道:“诸位,我知你们本无造反之意,均是被狗官和越州王坑骗,被迫留在此处。”
“朝廷并未如汪大人和越州王跟你们说的那样将那六万全部杀了,那些人都被朝廷解散,允了他们归家。”
“朝廷也并无将越州困起来,逼死越州上下所有百姓的意思,诸位若是不相信,可随我去城墙上,问一问先前那些被放了的人。”
沈虞他们是突然冒出来的,越州军并不敢完全相信他们,主要他们过去受了太多骗,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人心。
现在沈虞说让他们自己去问,总归还是让他们动摇了几分。
众人交头接耳,还是决定先跟着去城门口看看再说。
他们这么多人,朝廷这边只有几个人,而且现在城门还关着,朝廷的兵马都在城外,只要他们不打开城门让朝廷的兵马攻进城,就是安全的。
于是,沈虞带着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地穿街而过。
沈虞让他们自己选一些代表出来,跟他们一起上城墙。
城墙面积不够,可站不了十几万人。
沈虞他们若是仔细听,绝对能听到嘈杂的声音中,有人高声喊着。
“哎,我窦哥呢,他见多识广,比我们聪明,能帮咱们好好看看。”
“对呀,还有天霸哥也不错,训练的时候他能一下子打几个。”
“有个小子不是说他亲戚是朝廷的兵么,也让他上去问问他那亲戚,朝廷准备如何处置我们。”
他们都知道,造反是杀头的大罪。
所以沈虞说既往不咎这事,他们是真的不敢相信呐。
越州王府内,繁华依旧,即便内外都有许多问题,下面的人和百姓都惶惶不安,但他始终都很镇定,依旧沉迷享乐。
他相信汪大人能好好地把问题解决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汪大人把问题解决不了,但他是越州王,朝廷总不会要了他的命。
过去也有些越州王做得不好,可朝廷最多就是把人换了,然后囚禁起来,可即便是把人囚禁起来,但该给的吃的喝的伺候的,都不会少。
有人匆匆进来道:“王上,大事不好了,越州军进城了,还全部涌向了城门口。”
越州王吃着新鲜的水果,不以为意:“大概是汪大人要再次跟朝廷正面开战了吧!”
“但愿这次能真的打起来,可别再搞笑了。”
跪在地上的人惶恐的补充:“率领他们的,不是汪大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美人。”
“什么?”越州王蓦然起身。“那汪大人呢,可有看到汪大人?”
“没有。”
越州王黑了脸:“出去探那女子的身份,顺道给本王把鹰九喊来。”
沈虞这边,越州军已经选好了人,沈虞等着他们选好了,才带着他们一起登上城楼,当着他们面,冲城外高声喊道:“对面的,你们听好了,顺懿县主和安王世子至此,速去通知定远侯世子前来。”
定远侯世子很快就来了,他看到站在城墙上的沈虞和晏屿,再看到在他们身后站着的那些越州军,心情复杂。
这乱,还真能让沈虞不费一兵一卒就平了……
沈虞这些日子和定远侯世子都没有任何联系,所以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些村民,你去找了没?”
她和晏屿给四处藏兵的地方投了毒后,余下的最后一个藏兵点取水的地方是一条横跨大江南北的河。
她总不能在那样的河里头投毒,除了不能伤及无辜,也是她没有那么多巴豆粉,所以他们去了最后一个藏兵点,就直接易容乔装混了进去。
在军营里多少也能探听到一些消息,直到定远侯世子和汪大人他们还没有打起来,她便没有再跟他联系。
定远侯世子道:“找了。”
沈虞放心了,而后道:“先前咱们俘虏的那四千多人,你还留在身边吗,若是还留在身边就叫他们过来一下,这些越州军,有些话想找他们求证。”
除了原本就住在越州城外的那十几个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其余的都还留着没走。
因为越州城门关着,他们没办法回去。
大部分越州军的人都是越州境内的百姓,这种越州城外的,并不是很多。
不仅那四千多没有回去,先前那六万跑了的越州军,跑到一半发现他们也无法回家,也都厚着脸皮盘旋在他们这附近,搞得定远侯世子压力还挺大,唯恐他们里头有人还有反骨,跟越州城内的人来个前后夹击。
因为跟汪大人正面对上过一次,指不定什么时候汪大人就又要带人出来,他也不好再如之前那般带着那四千多人去讨饭吃。
只能把那四千多人养着。
每天他们开饭的时候,那些人就眼巴巴地伸长脖子望着他们这边,定远侯世子能怎么办,只能不停地掏自己的钱采买粮食,把这一大堆人都养着。
逸飞每天看他的目光都变得越来越同情。
墨香和金玉更是看到他的时候都心虚得绕路走。
定远侯就世子先前觉得他是个背锅的,现在觉得自己是个大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