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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喷吐而出,宁缺这特制的独一无二短火铳射程可以达到三十米。

然而威力却并不大。

但宁缺目的并不是在杀死对方,而是封锁...

漫天钢珠划破夜色,黑影一怔,身形急速倒退...

忽然就在这时,宁缺已经到来,长枪贴着地板刺出。

长枪将对方钉死在了鲜红的墙上,四肢无力垂下。

滚烫的血红蒸汽,将那片黑暗地带撕裂开来,暴露出了黑影的五官。

然而当宁缺看到对方的脸时,神情顿时僵硬住了。

几分钟后,守夜人赶到了现场。

一片狼藉。

宁缺已经不知所踪。

裴悲烈房间,烛光摇曳。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而此时在地上,摆放着一个被洞穿身体的木偶。

木偶周身被复杂的血色符箓篆刻,透出丝丝诡异。

裴悲烈扶须道,“你的意思是说,那所谓阴阳家的细子已经渗透到了武王帝国来了?”

宁缺坐在椅子上,眼神冷冽。

回想当年自己父亲,贵为海外无极帝国储君,他性格温厚,不想兄弟为了一个皇位互相残杀,最终舍弃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然而却并未得到兄弟们的厚待,年少便背井离乡,躲避重重追杀。

手中酒杯不知道何时已经龟裂,温热的高粱酒顺着掌心滴落在地板上,映射出来的是当年自己父亲在阴阳家被追杀的一幕幕。

紧闭眸子,宁缺沉声道,“裴爷爷,当年父亲之死,我怀疑也跟这件事情有莫大的关系,不然以父亲的实力,这七国之内,谁人是他对手?”

“你要查?”

“不是,”宁缺起身,看向窗外冰冷的月,拳头紧握道,“我要杀了他们。”

“这种手段闻所未闻,可见外面的世界凶险无比,”裴悲烈走了过来,语重心长道,“凉王,万事不可被情绪左右。”

宁缺自然清楚,看着地上的木偶,道,“超越我等认知的手段,确实非同凡响,不过...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的位置,又是何时渗透进来的?”

裴悲烈沉思,回想起白天在城门的时候,偶然看到那大俪王朝的使臣,道,“莫非是...”

宁缺一笑,“是不是,明日就知道了。”

......

第二日,夜宴。

大俪王朝女使臣看到宁缺粮食等价交换的要求,表情有了变化。

“陛下,您要这三处封地做什么?”

“据我所知,我大俪王朝这三处封地,疆土贫乏,根本就不适合种植粮食。”

宁缺笑而不语,看了一眼早就让青鸾背下来的回答。

青鸾道,“武王帝国水路并不发达,这三处要地跟我武王帝国主流域交汇,若是大俪皇帝可以答应,粮食随时拿走。”

大俪女使臣微微一笑,起身拱手道,“陛下,此事小问题,不过粮食之重大,我需要北凉王帮忙,一同护送直到安全抵达大俪王朝。”

青鸾傻眼了,这根本就不在宁缺给的回答范围之内啊。

就在青鸾坐立难安时,宁缺笑了。

“行,小事情,我可以带领北凉狼卫,将你们所需要的粮食安全送到大俪王朝。”

大俪使臣微微一笑,“那就麻烦凉王了。”

宁缺在这时候端着两杯酒走来。

“为了我两大帝国友好,这杯酒我敬你。”

大俪女使臣看着宁缺送上来的温酒,伸手就接。

然而就在指尖触碰到杯壁的一瞬间,轰然间一股灼热的狂风在二者指尖陡然横扫八方,将四周桌子悉数震裂。

然而...

大俪王朝女使臣衣角只是轻微浮动,她笑着道,“凉王这是何意?”

宁缺道,“昨夜我遇刺,不知道大俪使臣可知道?”

“竟然有这种事情?”大俪使臣平静道,“不过凉王武道滔天,七国皆是知晓,应该没有吃亏吧?”

“自然没有,不过对方手段却让我感到疑惑,不知道大俪使臣是否知道这东西来路?”

门外,裴悲烈亲自将木偶带了进来。

大俪女使臣花容失色,撞进了宁缺怀中,“凉王,这是何物,好是惊悚,吓死奴家了。”

宁缺眉头一皱,也不避讳,“你不知道?”

“奴家怎会知道呢,凉王快些让裴战神拿开。”

宁缺给了裴悲烈一个眼神,裴悲烈带着木偶离开。

“既然如此,刚刚多有得罪,大俪使臣可以现在就去清点粮食存量,明日一早我等便启程。”

随后目送大俪女使臣离开,宁缺和裴悲烈站在门口。

宁缺问,“裴爷爷,你看出什么问题没有?”

裴悲烈摇头,“是个高手,但看不出跟昨夜刺客有任何联系。”

然而宁缺却笑了,笃定道,“我敢保证,她就是其中一人,而且混入皇宫至少是两个阴阳家的高手。”

“并且她们对我身边任何人都非常了解。”

“凉王如何知道?”

宁缺道,“因为她认识你。”

裴悲烈一直在北凉低调守护一方城池,许久没有露过面。

但对方却一眼认出了这位老战神。

宁缺笑了笑,“看起来这一趟护送粮食一行将会非常有意思,裴爷爷,你保护青鸾,我去护送。”

“这不行,”裴悲烈摇头,“守夜人在皇宫,青鸾陛下高枕无忧,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人去大俪。”

“没事,我有高手保护。”

宁缺看向远处城池之上。

一袭红装,肤若凝脂的苏媚娘,身段高挑宛如世界顶级模特。

她看着那位大俪女使臣离开的方向,眼中有无尽杀意。

......

次日清晨,粮食护送队伍已经准备完毕。

宁缺离开前,特意去了太后面前告别。

宫女走了出来,敬畏道,“凉王,太后身体抱恙,近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担心传染给您,所以不便见客,还请回吧。”

宁缺失望,在他心中,这位太后就是自己半个母亲。

小时候父母双亡,好几日次她瞒着先皇出宫。

可能是担心暴露宁缺身份,她都只是远远的观望,哭成泪人。

这些宁缺都知道。

宁缺拽紧袖口,拇指在细料口反复摩挲。

“太后!”宁缺忽然跪地,朗声道,“缺儿这么做,情分得以。”

“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清楚我的为人。”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污蔑我宁缺,但您不能不信我。”

“缺儿这么做,只是想为天下百姓寻找一条生路,绝无二心。”

“今日缺儿将要护送粮食去大俪王朝,必然凶险无比,如今我若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

“我想说,缺儿是自幼没有父母疼爱,但在缺儿心中,您跟我母亲武幼薇本无区别。”

“今日太后不见我,缺儿无话可说。”

说完宁缺起身就走。

走出去不远,身后传来宫女的吆喝。

“凉王请留步。”

宁缺转身,看到宫女捧着太后亲手编织的细软,激动道,“太后说,山高路远,凉王路上注意身体,此衣物是太后亲手为你一针一线缝制的外衣,让你带上。”

宁缺眼眶一红,看着后宫方向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