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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心满意足之后,苏妈妈便也进来了,她手中拿着一封信件,谌景疏在旁边磨刀。

“乐珠,前日的时候,镇上卖成衣的老高来了,同我说了个事,把这信交给了我,问乐珠你愿不愿意。”

顺便将信递给了她,乐珠打开来,她大致的看了一遍,沉思片刻。

老高的意思是希望乐珠可以同他合作,开一家新的店,以往那家云宁坊由于花样不多,极为单调,便没有多少人愿意来买衣服,此时也正处于夏日,他家之衣多为长袖长衣长裙,料子厚重,没有花样,他不知该如何经营下去,便想同乐珠合作。

地皮钱物这些方面乐珠不必担心,都是老高来出,她需要做的事便是作为云宁坊的首席绣娘来制衣,以及老高去寻几位绣娘让乐珠来教授绣技,当然作为回报,乐珠可以拥有一半的云宁坊,老高只需要出钱收钱便可以了,相当于是将这间铺子给了乐珠来经营,只是前提是这铺子必须能做到能够盈利。

乐珠看完之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老高所说的这些条件的确十分的诱人,而且也恰好了戳在了乐珠的点上,她现在的愿望就是能开一间成衣铺子,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绣娘罢了,她虽然对自己的绣技有着自信,但是若是在开店来说,她还是有些对自己不太信任的,毕竟她唯一做过的买卖便是在镇上的街道上摆摆摊子卖卖绣品罢了,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开店经商。

“这有些突然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乐珠放好信件,对苏妈妈扯出一个笑,旁边磨刀的谌景疏在下午也听苏妈妈说了此事,他将刀擦干净收入刀鞘之中,边做边说:“你想做什么那便做,不然后悔了也没药吃。”

话说的不好听,但是很对,乐珠很想拥有一家自己的铺子,可是不仅仅是想便可以做到的,她还需要考虑非常多的以后之事,比如说如何让老高挑选到质量好而价格便宜的料子,或是让那些绣娘将她的绣技研磨清楚,以及将铺子开在这清水镇上,有多少人愿意来这铺子里买成衣,会有一半的可能让铺子变得入不敷出导致经营失败。

“乐珠啊,你自己想清楚便可,我与丞蕴也不会去劝你去开或者是不开。”

苏妈妈觉得,乐珠想做之事便只能她自己来做决定,旁人都不能干涉,等她想清楚便好。

乐珠点点头,反正开店之事也并不着急,先思虑两天再想想看是否可以,苏妈妈看她如此乖巧的模样,心中是愈发的喜欢乐珠了,比起后头那个常常都没有笑意的臭小子要好多了,在把谌景疏赶出去和乐珠说了一会儿私房话之后,送妈妈便撑不住睡意,先回房休息去了。

乐珠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下,谌景疏给她随意拿了一套之后便在外面等着她换好后才听得里头清咳一声。

“谌景疏,我在城中见到你父亲了,他现在好像过得并不尽人意。”

乐珠憋了许久同他说了,谌景疏坐在旁边,手上把玩着后山那里母鸡刚生的小鸡仔,那刚生的小鸡仔浑身绒毛都是稀稀疏疏的,看起来十分的丑,谌景疏倒是玩得乐此不疲,听着这小鸡仔在掌心吱吱的叫着。

他轻轻捏着小鸡仔的翅膀,道:“你看见他不怕眼睛长虫子。”

“呸呸呸,你眼睛才长虫子呢,那些日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也很讨厌他,反正我现在就是想着,你自小他就这样对你,他走到如今的地步,也是他罪有应得的。”

她想起来了芸娘上次同她说的那番话,谌景疏实在是太惨了,比起她来说她的遭遇不过就是九牛一毛,上次给他上药的时候,那满背的伤痕都让她看着心惊,那种说伤痕就是将士的荣誉这种话的人,不过都是那些酸腐文人,用来轻描淡写,给将士们的虚假的赞誉罢了。

见乐珠同仇敌忾的模样,谌景疏倒是觉得她傻的可爱,他与谌炽之间的事,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明白的,但是乐珠至少没有像皇城那些人那样虚伪,劝他不要同他的生身父亲互相怨恨,一个小丫头都比他们看得明白,真是可笑。

“脚还疼吗?”

“还有些疼,但比早上要好多了,就是有时候不小心动一下会疼一会儿。”

乐珠指了指被子里的脚,笑嘻嘻道。谌景疏点点头继续道:“这伤对于你来说大概要休养一个月才会大好,倒不是说你身子弱,那卫岁安也是心思歹毒,这瓷片一片片掰得十分尖锐,没入伤口大概都有一两寸,你又忍着不说,自然是需要休养较长的一段日子。”

乐珠噢了一声,谌景疏不愧是打仗打多的,对于她的伤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何所致以及严重程度。

“罢了,此事我也不愿意去怪她,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的忍让,就当是赔了夺她十五年人生的礼,但是我今后是不会再去相互的,若是她还敢来招惹我,我会对她不客气的。”

乐珠这时候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没有前几日晚上那谨小慎微,害怕的蹲在门口那副模样了,他还是颇为欣慰的。

可是,她原谅她的,他谌景疏又不是个好东西,他做他的,不让她知晓吓到她便可。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可是我才睡醒没多久。”

“嗯?”

谌景疏突然扭过头看着她,眼神似乎在往她的唇上瞟,乐珠一下子捂住嘴倒在榻上不出声了,白天谌景疏那几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的亲吻着实让她吓到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还是安安分分一点就好。

她窝的像个蚕宝宝一样,谌景疏失笑,捏着还在手掌里吱吱乱叫的小鸡仔就出了门,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没有什么睡意,将小鸡仔放在地上,小鸡仔如释重负一般撒丫子乱跑,一会儿滚在地上,不知道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