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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落日如一只将死的巨兽,沉甸甸地悬在天边,把整个村子都染成了一片诡异的血色。村头那棵老槐树,枝桠张牙舞爪,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丑恶都撕扯下来。在村子东头的一处破落小院里,住着李三郎一家,这本该是个普通的农户人家,却不知暗地里藏着多少腌臜事儿,正酝酿着一场灭顶的灾祸。

李三郎,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可那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子阴鸷劲儿。他自小就没少挨父亲的打骂,那打骂声几乎天天回荡在这小院里,“小兔崽子,又偷懒,看我不打死你!”父亲的怒吼伴随着棍棒落下,李三郎常常满身是伤,蜷缩在角落里,眼中满是恨意。母亲懦弱,只是在一旁偷偷抹泪,不敢阻拦半句。

姐姐李婉儿,比三郎年长几岁,生得温婉秀丽,性子却也是逆来顺受。她看着弟弟受苦,只能在事后悄悄来安慰,“三郎,莫要恨爹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呀。”三郎却冷哼一声:“他就是个恶魔,我恨不得他早死!”

日子就这样在打骂与怨恨中过去,三郎心中的恶念如野草般疯长。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家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三郎手持利刃,站在父亲的血泊之中,脸上溅满了鲜血,却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露出了扭曲的笑。母亲目睹这一幕,当场昏厥过去,婉儿则吓得瘫倒在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三郎,你……你怎能如此啊!”三郎却冷冷道:“他该死,这些年的打骂,我受了!”

此后,家中没了父亲的管束,三郎更是肆意妄为。他竟对母亲也没了半分敬重,稍有不顺心便恶语相向,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却也无可奈何。而更荒唐的是,三郎看着姐姐婉儿出落得越发标致,竟起了邪念,将婉儿强留在身边,要她做自己的媳妇。婉儿拼死反抗,却敌不过三郎的蛮力与狠劲,只能绝望地哭泣,“三郎,我是你姐姐呀,你怎可做出这等违背人伦之事啊!”三郎却狞笑道:“什么姐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

村子里渐渐传出了风言风语,众人看向李家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与恐惧。可三郎全然不顾,依旧我行我素,在这罪恶的深渊里越陷越深。

直到有一日,族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到了李家。老者看着三郎,浑浊的眼中满是惋惜与痛心,“三郎啊,你可知,你本就不是这李家亲生的孩子,你是他们捡来的呀。你这般作孽,真是造了大孽啊!”三郎听闻,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老头儿,你莫要胡说八道,想骗我,没门儿!”

老者却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荷包,递给三郎,“这是当年裹着你放在李家门前的物件,你若不,可去问问你娘。”三郎接过荷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他冲进屋内,揪住母亲的衣领,怒吼道:“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母亲泪流满面,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三郎,你确实是我们捡来的,可这么多年,我们待你如亲生啊,你怎能……”

三郎像是遭了雷击一般,松开了,脑海中一片混乱。他又跑去问婉儿,婉儿哭着抱住他,“三郎,不管怎样,我永远是你的姐姐呀,咱们不能再错下去了。”此刻,三郎的心中五味杂陈,过往的种种在眼前浮现,那些仇恨似乎都变得荒诞起来,可他又不愿承认自己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孽。

然而,那已经扭曲的心智,在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下,彻底崩塌了。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活得就像个笑话,所有的痛苦、挣扎、罪恶,都成了一场空。他先是仰天狂笑,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与疯狂,随后眼神变得凶狠无比,“既然如此,这世间都负了我,那我便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说罢,他抄起一把斧头,冲出了家门,直奔村子里而去。

此时,天色已暗,村子里的人们大多都已归家,正围坐在桌前吃着晚饭,谁也没料到,一场噩梦即将降临。

三郎冲进了邻居王大叔家,王大叔刚端起碗,见三郎这般模样,惊道:“三郎,你这是做甚?”三郎二话不说,举起斧头就砍了下去,那斧头带着千钧之力,“咔嚓”一声,王大叔的手臂应声而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到了墙上,瞬间将雪白的墙面染成一片刺目的鲜红。王大叔惨叫着倒地,碗摔得粉碎,饭菜撒了一地。他的妻子和孩子吓得四处逃窜,三郎却追上去,嘴里喊着:“都去死吧,都去死!”那孩子哭喊着:“三郎哥,别杀我们呀!”可三郎充耳不闻,手起斧落,斧头狠狠劈进孩子的后背,脊椎断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孩子瞪大了眼睛,没了声息,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在身下蔓延开来。

接着,他又冲进了村中的祠堂,那里正有几个族人在商议着事儿。众人见他满身血污、手持凶器,吓得纷纷起身,“三郎,你疯了吗?”三郎面目狰狞,“你们都该死,都在看我笑话,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罢,便与众人厮打起来。他挥舞着斧头,斧刃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每一下都带着致命的杀伤力。一个族人躲闪不及,斧头直接砍进他的脑袋,脑浆迸裂,白色的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溅到旁人脸上,那人惊恐地尖叫起来,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一时间,祠堂里惨叫连连,鲜血横流,原本神圣的地方成了人间炼狱。

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人们惊恐万分,四处奔逃,可三郎就像个索命的恶鬼,在村子里横冲直撞,见人就杀。有人求饶,“三郎,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啊!”三郎却冷笑道:“无冤无仇?这世间对我本就不公,你们都该陪葬!”

婉儿听闻动静,跑了出来,看着满村的血腥与杀戮,哭喊着:“三郎,停下呀,你不能再错了!”三郎看到婉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可那疯狂的劲儿很快又占了上风,“姐姐,这都是命,这世间已无我容身之处,我便毁了它!”说着,又朝着一群逃窜的村民追去。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火光冲天,惨叫不绝于耳。那些平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都成了三郎斧下的亡魂,鲜血汇聚成了一条条暗红色的溪流,在地上流淌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而三郎,在这疯狂的杀戮中,脸上溅满了鲜血,眼中布满血丝,却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心中早已没了理智,只有那无尽的怨恨与崩溃后的癫狂,仿佛要将这世界都拖入地狱,才能平息他心中的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村子里渐渐没了声响,只剩下三郎站在一片尸骸之中,喘着粗气,手中的斧头还在滴着血。他看着眼前的惨状,突然仰头,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划破夜空,在死寂的村子里回荡,透着说不出的悲凉与恐怖。笑声中,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和着脸上的血水滑落。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三郎在雨中疯狂地舞动着斧头,对着空气乱砍,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他调转斧头,将锋利的斧刃对准自己的胸膛,狠狠刺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和着雨水流淌。但他却仿若不知疼痛,又举起斧头,在自己的手臂、大腿上疯狂地划动,一道道深深的伤口翻卷着皮肉,鲜血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将他脚下的土地染成一片暗红色的泥泞。

他的笑声愈发癫狂,在风雨中飘摇不定,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苍穹。每一声笑都伴随着身体的抽搐,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望着那被自己屠戮的村子,望着这漫天的血雨,他似乎看到了曾经那个受尽委屈却还尚存善良的自己一闪而过,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亲手将自己、将整个村子都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