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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姝心头狠狠一跳。

稳了稳心神才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对外传开的消息是太子突染重疾昏睡不醒,太子妃忧惧之下动了胎气,腹中孩子恐是保不住了。”

“……”

黎姝脸色大变。

而临渊继续道:“实情则是太子从定北侯府回到东宫后,回他寝殿换走了属下就去了书房,之后在书房里突然晕倒,得人送回了寝殿,而太子妃确实受到了些惊吓,却并未到动胎气的地步,是在旁观太医们为太子殿下诊脉时突然腹痛起来的。”

黎姝暗暗攥紧了手。

这显然是通过系统所为!

不然武功高强,警惕心也足够的太子不可能莫名其妙中招晕倒!

就是不知道这是皇上所为,还是那个藏在谢语身后的人所为了!

倘若是那个藏在谢语身后的人所为,那就意味着那个人与皇上也有牵扯……

莫名的,她突然就想到了林琪……

脱口便问:“棋妃那边近来有查到些什么吗?”

临渊有些纳闷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棋妃,还是如实答道:“棋妃似乎跟那谢语一般邪乎,不……应该说,棋妃比谢语还邪乎,宫中我们的人但凡提出了想长时间监视跟踪棋妃的,都已经下落不明了。”

都下落不明了……

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啊!

就是不知道是直接被杀了,还是被抓住后遭受了一番严刑审问才……

想到她入梦后跟随梦里的她在天牢里见到过的那些罪犯受刑的场景,黎姝下意识就搭上了腕间的佛珠。

一瞬间,属于那串佛珠的清凉香气就仿佛直接经由她的指尖传达到了她鼻中一般,叫她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不少。

然后她道:“叫你们的人先停止调查棋妃,等我确认好了一桩事再行安排,再立刻帮我传个口信进大长公主府,问祖母哪日有空,我想请她去孔雀台听戏。”

她必须得从祖母口中问出点什么来了。

不然等不到她得到结果,太子跟慕容云初就要出事了。

而太子眼下是她和离的希望。

“是。”

临渊拱手应罢后,欲离开时,黎姝突然想到了殷菲儿,又问道:“菲儿去东宫了吗?”

“该是去了的,毕竟连皇后都去了。”

“……此时东宫里的事,已经在京中传开了?”

“是的。”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是,属下告退。”

临渊走后,黎姝去桌前坐下飞快吃起了早膳。

尽管她并没有快到狼吞虎咽得程度,一举一动仍旧养眼有序,桂嬷嬷还是在她落筷时问了一句,“小姐要去东宫?”

黎姝此时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闻言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已经想到,在菲儿出嫁前,太子出不了大事。

毕竟太子若有了个好歹,与太子一母同胞的菲儿婚期自然得延后。

那可是会延缓他们想利用菲儿来害她掉气运那一目的的!

毕竟皇上要是不想叫太多人瞧出皇后变了,就不可能直接在宫中对菲儿下手过重!

可去到风澜那边他们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而桂嬷嬷见黎姝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心里虽然有些不放心,却也没再多说多问。

而后东宫门前,惊蛰上前道明黎姝的来意后,很快就有人出来将黎姝请了进去。

是慕容云初跟前的茱萸。

她一到黎姝跟前就压低了声音说:“宁世子夫人您来得可是太及时了!绯云公主已经在我们太子殿下床前哭许久了,连皇后娘娘都劝不住,而我们太子妃眼下又才刚缓过来一些,我们实在担心太子妃再出什么岔子,就一直劝着,没让太子妃去劝慰绯云公主,眼瞅着就要劝不住了,正万般着急呢!”

黎姝抿嘴寻思了一会儿,才启口问:“你说太子妃刚缓过来一些,不知太子妃腹中的孩子……保住了吗?”

“保住了!多亏了绯云公主!”

“哦?菲儿莫不是给太子妃带来了什么神丹妙药?”

“不是的,绯云公主来前,我们太子妃都已经见红了,太医们都说无计可施了,还连我们太子妃还年轻,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这种场面话都全说了,但绯云公主来了后,我们太子妃落红就止住了!想来是心情生出了变化所致!”

“……”

黎姝暗暗捏紧手,直觉跟她给菲儿的东西有关。

但她不想太过马虎的下定论。

就对茱萸道:“菲儿那边不要紧,先领我去拜见太子妃吧。”

菲儿自莫名其妙被弄到南山寺去,到发现皇后被人霸占了身体,再到被殷蔷儿分了夫君还险些分走一半嫁妆,所承受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却不得不在皇上跟现在的皇后面前演戏,连随心所欲的哭一场都做不到。

以她对菲儿的了解,菲儿会在太子床前哭到谁也劝不住,定是想借机好好宣泄一下情绪,免得哪天突然就彻底崩溃了。

但茱萸十分意外。

因为满京城没人不知道黎姝跟殷菲儿的关系好到胜过了亲姐妹。

但茱萸还是照黎姝说的,先将黎姝领去了慕容云初的住处。

当年太子跟慕容云初大婚前,菲儿是拉着她来看过太子着人为慕容云初布置的院落的。

犹记得当时她看完的印象是太冷清了。

然而如今她再来这个院落,景致却已经大不相同。

即便眼下正处在寒冬腊月,也处处都透着温馨。

叫她都立刻联想到了母亲在世时的韶光院,也是这般每一处都透着温馨舒适,叫身处其中的人能够直接经由景物氛围就知道主人有多恩爱和睦。

但母亲过世后,即便父亲很用心的让韶光院里的每一处都保有母亲在时的样子,却再不复温馨舒适,有的只是冷清孤寂。

思罢,她在慕容云初门前站定平复了一下情绪。

抬脚迈进去时,她脸上已经挂上了浅淡得体的笑容。

而那靠坐在床头的慕容云初脸色虽有些苍白,眼神里也满是不安跟担忧,还是立刻冲她笑了笑。

还在她作势要请安时立刻制止了她,“从前你都不稀得跟我请安,如今怎么还更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