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商家别墅却还亮着一盏灯。
叶暖阳站在露台上，月光洒在她的肩头。昨晚晚宴的事还在她脑海中盘旋，白初薇的威胁、商砚辰的态度，还有那些未解的谜题。
\"睡不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商砚辰站在门口，还穿着白天的衬衫，只是领带已经解开了。
\"商先生也没睡？\"
\"叫我砚辰。\"他走到她身边，\"我说过的。\"
叶暖阳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她下意识裹紧了外套。
\"冷？\"商砚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
温暖的触感让叶暖阳心跳加速。她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想什么？\"商砚辰问。
\"没什么。\"叶暖阳看着远处的月亮，\"只是觉得......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商砚辰沉默了一会：\"后悔了？\"
\"什么？\"
\"来商家当医生。\"
叶暖阳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深邃。
\"不后悔。\"她说，\"遇见乐乐，遇见......\"
她突然停住了，脸上有些发烫。
商砚辰看着她：\"遇见什么？\"
\"没什么。\"叶暖阳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乐乐最近的检查结果很好，哮喘控制得越来越稳定了。\"
商砚辰的眼神柔和下来：\"嗯，都是你的功劳。\"
\"不，这是乐乐自己很配合。\"叶暖阳说，\"他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提起乐乐，商砚辰的表情有些复杂：\"有时候，我觉得他太懂事了。\"
\"什么意思？\"
\"从小就这样。\"商砚辰叹了口气，\"生病了也不说，怕别人担心。和悦儿一模一样......\"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眼神中有掩不住的痛楚。
\"砚辰......\"叶暖阳鼓起勇气叫他的名字，\"你很想商悦小姐吧？\"
商砚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看出来了？\"
\"从你看乐乐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叶暖阳轻声说，\"那种愧疚和心疼，不只是对外甥的感情。\"
商砚辰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那天，我本该去接她的。\"
\"什么？\"
\"她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一些事情，要告诉我。\"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我在开会，就让她等等。结果......\"
叶暖阳的心揪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就再也等不到了。\"商砚辰的眼神变得深邃，\"警察说是意外，但我知道不是。悦儿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
他突然停住了，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
叶暖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是因为'舒乐宁'项目吗？\"
商砚辰猛地转头看她：\"你知道多少？\"
\"不多。\"叶暖阳说，\"只是从一些资料上看到过。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白初薇好像很在意这个项目。\"叶暖阳说，\"而且乐乐之前用过的一些药，好像都和这个项目有关。\"
商砚辰的表情变得阴沉：\"所以你一直在查这些？\"
叶暖阳点点头：\"对不起，我知道不该瞒着你。但是......\"
\"但是你放心不下。\"商砚辰接过她的话，\"就像悦儿一样。\"
叶暖阳一愣：\"什么？\"
\"悦儿当年也是这样。\"商砚辰看着远处，\"发现了白氏的一些问题，非要查个清楚。我让她别管，她说作为医生不能视而不见。\"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当时我坚持一点，不让她去查......\"
\"不是你的错。\"叶暖阳下意识抓住他的手，\"商悦小姐是个好医生，她只是在做正确的事。\"
商砚辰低头看着她的手，久久没有说话。
叶暖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赶紧要松开。但商砚辰却反手握住了她。
\"砚辰......\"
\"别动。\"他轻声说，\"让我就这样握一会。\"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叶暖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但却不想挣脱。
\"你知道吗？\"商砚辰突然说，\"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上天派你来的。\"
\"什么意思？\"
\"你和悦儿太像了。\"他说，\"不只是性格，还有那种......对医生这个职业的执着。\"
叶暖阳抬头看他：\"这不是很正常吗？医生本来就应该这样。\"
商砚辰笑了：\"你看，连说话都一样。\"
\"那......\"叶暖阳有些忐忑，\"你会觉得我是在取代她吗？\"
\"不会。\"商砚辰认真地看着她，\"你就是你。是那个为了保护乐乐不惜受伤的你，是那个敢和白初薇对抗的你，是那个......\"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是那个让我重新学会关心别人的你。\"
叶暖阳感觉心跳漏了一拍：\"砚辰......\"
\"我很怕。\"他突然说。
\"怕什么？\"
\"怕历史重演。\"商砚辰的声音带着颤抖，\"悦儿是因为查那些事才......\"
叶暖阳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一直阻止我查下去？\"
\"嗯。\"商砚辰说，\"但我知道你不会听。你和悦儿一样固执。\"
叶暖阳笑了：\"这是在说我不听话吗？\"
\"是在说......\"商砚辰转身面对她，\"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认真。叶暖阳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那双眼睛里。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商砚辰打断。
\"别说话。\"他轻声说，\"就让我保护你一次，好吗？\"
叶暖阳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表面冷漠的男人，内心却比谁都柔软。他不是不在意真相，只是太害怕失去。
\"好。\"她点点头，\"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一个人扛着了。\"叶暖阳直视着他，\"有我在。\"
商砚辰愣住了。良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但握着她的手却更紧了。
远处传来钟声，已经是午夜了。但两人谁都没有提离开，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月光下。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叶暖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回去吧。\"商砚辰松开她的手，\"明天还要上班。\"
叶暖阳点点头，转身要走。但商砚辰突然叫住她。
\"暖阳。\"
她回头，看到商砚辰站在月光下，神情专注：\"谢谢你。\"
叶暖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商砚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陆行之发来的消息：\"资料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开始吧。\"
放下手机，他看着明亮的月亮，眼神坚定。
这一次，他一定要查清真相。不只是为了悦儿，更是为了身边这个同样固执的女人。
而在白氏集团的办公室里，白初薇正在翻看一份文件。当她看到最后一页时，脸色突然变了。
\"不可能......\"她的手微微发抖，\"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来的？\"
助理低声说：\"是......是陆医生让人送来的。\"
白初薇猛地站起来：\"给我查！查清楚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
电话那头传来迟疑的声音：\"可是......商总那边......\"
\"我不管！\"白初薇咆哮道，\"必须在新药上市前解决这件事！不然......\"
她没说完，但助理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让那些资料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月光依旧明亮，洒在商家别墅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