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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的伏特加后调浓郁。

谢繁星踮脚踩着柔软的地毯,透过门打开的那一道缝隙,探头探脑的钻进去。

沙发上的男人应该是喝醉了,仰躺在上面,右手拽着领带搭在扶手上,手背的青筋明显,指尖微微动了动。

月光从落地窗散落在霍擎洲身上,像是一道银线在凌乱的衬衫划出口子。酒瓶歪倒在地毯边缘,银色的酒水顺着破碎的水晶杯裂痕逸出。

“脾气不好,喜欢砸东西……”谢繁星小声嘀咕,赤着足跨过地毯上的狼藉,走到霍擎洲身边蹲下,用手指戳了戳他薄红的侧脸,“霍擎洲,你还醒着吗?”

男人没动静,只是眉头皱了一下。

短暂的表情变化,让谢繁星捕捉到了。

她直接在地毯上盘腿坐下,白色的睡裙刚到膝盖,“霍擎洲,我知道你还醒着,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干净的柑苔桔混合酒精,男人的味道并不难闻,但却晕染出危险的气息。

“嗯。”霍擎洲翻了个身背对她。

谢繁星收拾好心情,清了清嗓子,手心轻抚上霍擎洲的后背,很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颤了一下。

“擎洲哥哥,当年我在泰兰德被绑架的时候,我确实怨过你为什么要把我抛下。但后来你来救我了,我不恨你了,又怎么可能在你受伤中枪的时候,寄离婚协议书来威胁你呢?”

指尖触到他绷紧的肩膀,轻轻往前摸去,谢繁星不敢去想四年前他中枪,伤口到底在哪里,据盛夏透露距离心脏很近,那应该在这儿附近。

老天保佑,他没有出事。

霍擎洲咬着牙根,握住谢繁星乱摸的手甩开:“救你的是周忌笙,我对你不好,我只是个杀过人的恶徒。”

他后悔,他愧疚。

把帕萨瓦丢进海里任由鲨鱼吞噬。

谢繁星耐心的伸手过去,抱住他的肩膀:“周忌笙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一直把他当亲人,两年前他不听劝去越黑货,双臂残废现在还在做复健。刚才我给他打电话,我要留在京州,和他的联系会彻底断掉。”

“四年,我忍着没去找你,谢繁星,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霍擎洲的身体在发颤。

谢繁星就这样抱着他的后背安抚。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从那封假的协议书开始,再到辰辰出生后的一些琐事,唯独略过了她产后抑郁的那段经历。

“霍擎洲,我回来了,弥补我们缺失分离的那四年。我想弥补小月亮,还有你。”

霍擎洲突然转身,抓住她的手腕翻身压在身下,额前的青筋激动到凸起,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眼底泛着血丝,喉头动了几下哽咽道:“怎么弥补?你把我当小孩子,我没这么好哄。”

“我对你有耐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谢繁星的手指解开他的衬衫,探进去摁住他的左心口,往下触碰到伤口,“霍擎洲,它还在说爱我。”

有时候,霍擎洲很自卑。

因为她太自信,自信到,让他伪装起来的所有坚韧防线,全部崩塌瓦解。

他像是一丝不挂的布偶,在她眼皮子底下,只要她拉回手中木偶线,他就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

“解释清楚了?”霍擎洲压抑着心中的不甘,松开谢繁星的手腕分开距离,指着门口,“回你的客房,不要再来招惹我。”

气话,又是嘴硬的气话。

谢繁星躺在他身下,扭头瞥了眼敞开半打的房门,走廊上静悄悄的,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听话离开了,接下去的追夫进程只会更加困难。

仰头含住他的薄唇亲吻。

谢繁星闭眼用上了全部力气,搂住霍擎洲的腰扑下去,不容他抗拒的深入。

一开始他像困兽,想摆脱又怕弄伤她,直到柔软无骨的手抚摸着他心口伤痕,躁动慢慢抚平。

“谢繁星,别白费力气,我对你没感觉。”霍擎洲红着耳朵轻轻推开她。

“真没感觉?我看着不像。”谢繁星直接耍无赖,伸手去碰他的皮带,“躲什么,有没有感觉,让我看看才知道啊。”

霍擎洲被她的无理取闹和厚脸皮惊呆了,这还是以前那个高冷的谢繁星吗?

“谢繁星你别逼我……唔。”

她又吻了上去。

有情人之间,再大的矛盾,没什么是亲亲解决不了的。

亲了一会儿,谢繁星发现脸上落下湿润的泪感,睁眼一看男人被她强吻哭了。

“不是霍擎洲,我也没咬你啊。”

亲着亲着突然掉眼泪,有种她谢繁星拿错剧本,不讲道理强抢民男的错觉。

霍擎洲哭起来还是很好看,俊脸带着不自然的红,一言不发落泪盯着她。

美男落泪,很好看。

“谢繁星,我讨厌你。”

霍擎洲俯身抱住她,掌心按住她的后脑勺埋在自己的胸口,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脆弱和难堪。

再多的抱怨和委屈,最后只有一句简单的“我讨厌你”。

终究还是舍不得她。

好烦,好犯贱。

霍擎洲在心里骂自己。

他喘息着低头,酒气喷在她锁骨,哑声问道:“以后还离开吗?你还爱我吗?”

温热的泪痕沁入脖颈,向来沉默寡言的太子爷,此刻紧紧拥着错失的挚爱,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扫过她的锁骨,一遍一遍的追问谢繁星对他的爱。

“不离开了,我爱你。”

“还要离开我吗?还爱我吗?”

“我不离开,我很爱你。”

“你爱谁?”

“……”

“快说。”

不能和喝醉酒的男人计较。

谢繁星只能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强调:“我爱你,我爱霍擎洲,我不会再离开霍擎洲了……”

有什么东西顶到了腰。

谢繁星没有避开,拍了拍霍擎洲的肩膀:“那个,要不今晚……你有没有之前留下的那个东西?”

霍擎洲抬眸不自在的瞪着她:“没有,过期了。”

靠!

真讨厌不自觉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