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跟着殷兰的动作,当真将印戳斜着看了看,竟然还真的是。
殷兰解释了,“这印戳呢,就怕万一有人想不通造假,怕大家买到不好的东西,上当受骗,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法子,大家互相都说一声,可千万不要买错了。”
这对大家又没有什么损害,而且没人想买假的东西,同时又感叹,这西施可真是玲珑心思,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未雨绸缪,实在是厉害。
“可不呢,要不人家咋能将生意做得起来,而且还越做越大,连银鹤楼都给比了下去。”
那边银鹤楼的官司还在打,吉庆楼掌柜的其实有证据,只是苦于从前那人有县太爷做靠山,所以没有法子,现在他回头的人倒下,他再拿出证据,银鹤楼掌柜的百口莫辩,只能认栽。
不过事情还需要调查求证,只是银鹤楼掌柜的几乎难以翻天,若是最后判下来,银鹤楼可能会重新归于吉庆楼的刘掌柜,这也是好事一桩。
铺子的生意比从前还要好上不少,中午刚一会儿就卖完了。
殷兰先前便买了肉饼,赵大山媳妇和赵大山想要推脱,殷兰直接塞进去她嘴巴里。
赵大山媳妇又恢复得有些腼腆的模样,“弟妹你咋那么客气,这多贵啊。”
“咱们做生意,赚钱,不就是想让自己和娃,家里头的人都过上好日子么,若是还抠抠搜搜,赚钱的意义是什么呢?人一辈子就那么长长,能对自己好些的时候便好些,有什么不对?”
赵大山媳妇被说得一愣一愣地,从小到大节俭,一文钱分成几半花的习惯让她觉得殷弟妹的说法简直胆大妄为,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好像挑不出具体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反正日后不许这样破费了,其实我们带了饼子的。”赵大山媳妇拿出已经干硬的饼来。
玉面面花大白面做的,已经是顶好的吃食了,可是在肉饼面前,就显得那么...不吸引人。
“咱们省呢是要省的,可是不能省在吃食上,咱不说吃山珍海味,就是吃大白面,吃蛋和肉,将身子养好了养壮了,也能少些药钱不是?”
“况且,难道你就真的不想吃这香喷喷的东西?买得起,咱就吃。”
赵大山媳妇觉得殷弟妹说好像有几分道理。
甚至觉得她整个人闪闪发光。
村里的人都说殷弟妹挥霍大手大脚,日后三个娃连媳妇都娶不上,可是人家现在却是全村过得最好最有钱的人,大家都要巴着她。
可见啊,一味节俭是没有用处的,还要有本事,有赚钱的本事才行。
赵大山媳妇觉得殷氏好厉害,她急忙将自己这两日的账本拿出来,殷兰是教过她的,赵大山媳妇也认认真真学了,现下每日晚上都在学东西,只是半路出家...字写得歪歪扭扭,好多算出来都是错的。
这还是有大虎二虎在旁边帮忙的结果呢。
瞧见殷兰的脸色,赵大山媳妇就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行啊?要不...”
“瞧,这里这里和这里,都是算对了的,嫂子你都没学几日,能做到这样,十分了不起。”
啊?
赵大山媳妇简直受宠若惊。
旁人都是瞧着她哪里没做好,做好的地方那不都是应该的吗,只有殷弟妹,竟然夸她。
赵大山媳妇打退堂鼓的心思彻底歇了下来,既然殷弟妹都说她能行,她就是能行的,她现在学起,同娃一起学,她就不信自己学不好。
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赵家人的品行已经完全证明了这一点,而且赵大山媳妇每每都要同殷兰汇报,就怕这钱弄错,辜负了信任。
等日后她学会了,这些算错的地方不再有,殷兰就真的可以放心将事情全部交托了两个人。
而且这两日,赵大山媳妇不仅卖她自己做的凉粉,也卖殷兰的猪下水,知道那么多钱,却没有一点贪念,即便两眼放光,那也是被银子惊讶的。
更加没有责怪殷兰不将这猪下水的法子教给她。
殷兰从到这个世界来,最幸运的事情,大约便是遇上她了,这样值得信赖,人品好的人,无论在任何时代和地方,都是十分稀缺的。
收拾完东西,殷兰回去后,便和赵大山媳妇一起教昨日的那些户人家做果冻,教完后叫她们做了一遍,都还算不错,这东西本就是不难的,只是殷兰又再次强调了卫生的问题,必须干干净净的,不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有了钱铁锤的例子在前头,大家都不想损失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遵照执行的,并且大多数人都是在殷兰这里帮工,对卫生的要求,早就是习惯了的,所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边教完了,赵大山媳妇就紧赶慢赶地出门,她殷兰去学堂,同夫子商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去旁边听课。
旁的都不听,唯独要学的是算数。
路过田埂,已经到春种时节了,田地里都是人,回来后赵大山没歇息,便也直接下了田,对媳妇要去学算数的事情,他也是支持的,说好了,田地里的事情,他全部包干。
这一年的春天,好像和从前不大一样。
看着新抽出来的嫩绿幼苗,赵大山媳妇第一次感觉的了那勃勃的生机。
家里不仅种地,也能做生意了,就这些日子赚到的钱,便已经叫赵大山媳妇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想着日后还能赚到的钱,她眼睛眉梢都带着笑。
村里大家的脸上,也都是笑盈盈的,去年雪大,今年的土地肥沃了不少,看着倒是一个丰收年呢。
赵大山媳妇要学算数,殷兰本就同刘夫子讲过的,所以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殷兰将银票都藏好,陈有闰出门就带了几两碎银子,家当都在她这里,可不能丢了。
然后便出门,外头的田地里,村民都在热火朝天地干着。
殷兰小时候也是农村的,可关于土地的事情却已经记不清楚,所以不知道现下这些苗是正常的么?而后瞧着村民的脸色,以及离她近些的人唉声叹气的对话,便知道此前她的担心都是对的。
“本来去年下了那样的大学,瑞雪兆丰年,可是今年地里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