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川代理你怎么今天才回来,董事会这几天都闹得鸡犬不宁~”
一个扎着红色小辫的男生一见到洛川就从拐角处窜了出来。
他穿着连帽卫衣和短裤,以及系在腰上的格子外套,比较突兀的是,在他的脖颈上还戴着一根黑色的圆环。
那圆环与其说是戴在脖子上,不如说是镶嵌在脖子的皮肤里。
后颈处的圆环直接连接男生的机械脊骨,很明显他也是一个械人。
男生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声音也尽显幼态,短发垂至肩头,发尾微卷,留有一根辫子垂下来,根部用金色的三线发夹夹住。
洛川将肩上挎的棕色背包丢给男生,揉了揉他的头,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
“让它们闹去吧,机械经济都要化为泡影了,能不闹吗。”
男生抱着背包,拉开拉链发现里面是他最喜欢的零食和游戏周边,难掩心中的喜悦:“那川代理这次去印龙有发现‘九尊’的传人吗?”
“倒是有那么一个,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家伙...”洛川嘴角挂着得意的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对他的冲击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
“对了小玖,”他托着男生的下巴左右瞧瞧小玖的眼睛和脸颊,“我给你吃的药有按时按量吃吗?”
“嗯嗯!”小玖拍拍胸脯露出骄傲的神情,就像是给主人邀功的小狗,“已经有大半年都没发作了,以后还是要隔一天吃一次吗,药快没了...”
洛川从房间里拿了东西走出来,至一楼的泳池花园走廊处,廊庭的紫藤萝开得正盛,点点花瓣瀑布似的垂下来,引来不少蜜蜂争相采蜜。
这里的环境与外界不同,四季的花可以在同一时节开放。
“药没了,明天我带你去找...”洛川遥望远处泛红的天际,他的注意力似乎在别的事情上。
小玖歪着头,不明白洛川说的“找药”是什么意思,难道这种药不是从公司里直接拿的吗?
洛川回过神来,蹲下来轻轻抚摸小玖的额头:“这次去印龙也算是为了给你找药,那个原本储存药的地方,进去的话要冒很大的风险。”
他逐渐从愁容变成了欢欣:“但我又发现了另一个药引,从他身上取药会简单很多。”
“‘他’?”小玖听不懂洛川的话,两颗大眼睛疑惑的望着对方。
洛川站起身,身前的许愿池里开出一朵盛大的红花,红花绽放后形成一道红黑色的空间门。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拉着小玖的手,金色纹路镶嵌的袍子飞舞,两道身影穿进空间门。
翁菲罗斯,董事会。
“我想来自印龙的类儒入侵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为什么海关还不作为,仍旧放任进出过印龙的人入境?!”
一个秃了半个脑袋一脸严肃的家伙捧着茶杯怒声质问道。
另一个看上去较为年轻、脸型很长、下巴尖锐得像把刀的男人接过话:“萨加的居民机械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一方面类儒不便寄生、也就没有生存空间;
另一方面,械人本身的战斗力就很强,况且我们还有几乎全覆盖的帝藏系统(ai智能监管系统),类儒在这里可谓是无所遁形。”
最后,他用懒散的口吻反驳道:“那请问,类儒对我们又有什么威胁呢?”
秃了头的男人向身后的女秘书招了招手,对方将一份调查文件分发下去。
所有人都收到文件后,秃头男人淡定的喝了口水,咳咳两声继续自己的讲演:
“你可别忘了我们萨加的械人里超过八成都是半械人,这些械人类儒完全可以寄生。
依照它们的进化速度,短时间内隐藏自己并摸清我们的帝藏系统是完全没问题的。
还没出事不代表不会出事,况且在迦蓝,械人遭受寄生体袭击的事故不止一起,只不过规模都很小,事情被压的很快,快到你以为我们都发现不了是吧?”
秃头男人露出自信的微笑,他手中的文件正是在全国各地发生的类儒袭击事件,统计全部不太可能,他只能拿到在翁菲罗斯及其合作伙伴公司接诊过的医疗资料。
被类儒寄生的人刚入境时,皇室和集团正是持此前的态度放任不管,导致迦蓝及其周边地带儒患严重。
期间有一次大规模清剿行动,现在迦蓝这块地界才得以太平安宁。
尖下巴男人也不甘示弱,让助手送上来一堆文件报表。
他自己则是推了推厚重的无框眼镜,那宽大的额头在白光的照耀下还泛着油光。
“那点小匪小患又能如何?”尖下巴男人不再绷着脸,松了松肩膀,“我看你是杞人忧天,翁菲罗斯上半年的净利润相比于去年可是涨了整整五十九个百分点,这钱不是钱?”
萨加基本全民实现机械化,以至于这几年几家专职机械化的医疗公司年收入都在下降,他们不得不一再降低手术费用,来吸引外来人做机械化手术。
当然,手术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公司还在大力开发术后保养相关服务,这部分服务翁菲罗斯仍是龙头产业,每年的收入很是可观。
类儒入境后有两类人,一种是已经被寄生的人,还有一种是未被寄生的人。
被寄生的人自然不需要服务,但未被寄生的人会担忧风险,从而寻求公司的帮助,这种供需不匹配的市场行情使得公司可以提高服务价格。
“清理感染者是皇室卫兵要做的事,马尔甘,你别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那就是为公司挣钱!”
尖下巴男人说得如此理所应当,自信到此刻他像是站在秃头男人面前的桌子上对他说话。
“呵呵...”秃头男人马尔甘冷笑两声,他的两颊憋得通红,有什么东西像是积攒的岩浆即将喷发而出。
一丝不悦爬上尖下巴男人的脸,他刚才压倒性的气势突然消失不见,转而变成灰溜溜的颓势,红着脖子坐在那里,将手臂伸得老长,若不是有长桌阻挡,他恐怕要掐住对方的脖子。
“马尔甘,你笑什么?”
他冷冷的问道。
马尔甘不再言语,就在今天上午,他的妻子不幸被类儒寄生,还好发现的早,没有传给他的儿子,不然送命的人还要再多一个。
这样的事马尔甘不愿声张,只能怨他自己太倒霉,因此在和拉圭的较量上落了下风。
按照他平时的性子,必须和拉圭的帮派再唇枪舌剑几个回合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