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哄了好好一会,温春晓才愿意跟她走。温故紧紧抓住她的手,在人群中穿梭。
她按着李咏晴给她发的位置,在车库中一辆车一辆车找着,妈妈有时候会害怕,尤其是在车灯照过来的时候。温故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她。
“我看见阿故了”,李咏晴朝着身后的盛至说道,她下意识甩开他的手,想往温故的方向走去。
盛至却抓住她,“等她过来就行,你何必多跑一趟。”
李咏晴的目光专注地看着温故。她一边认真地看着车库的指示牌,一边安抚身边的妈妈。
看上去游刃有余,但李咏晴却有些心疼。
为什么她看阿故,那么疲惫呢?
身上压着喘不过气的重担,不管是家庭,还是学校。
她有些怀念那个时候,天天去试验田的阿故了。
最起码,她每天都开开心心,似乎只为自己的理想拼搏。
虽然,她那个时候害怕她们毕业以后渐行渐远,可是她更不想这样。
她有点想放弃拍戏,想回到霍华德陪伴温故。
可是不行。
现在自己只能给温故带来麻烦。
“晴晴”,盛至有些不满李咏晴的忽视,他将她搂在怀里,“她又不会跑,你老看她干什么。”
“我去接一下阿故吧,只在这里等她的话,可能还要等很久。阿至,我很快回来”,李咏晴挣脱出来,她握住盛至的手,“你还吃阿故的醋么?你是我的男朋友,和阿故当然不一样啦。”
她的表情俏皮活泼,盛至听完,放开她的手,“你去吧,不过陪她到疗养院之后,你得陪我。”
“自然会陪你”,李咏晴哄着他,随即便转身跑向温故,朝她挥了挥手,“阿故。”
温故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美人朝她跑来。她有些疲惫的脸上鲜活起来,她用空闲的一只手朝李咏晴挥着手。
李咏晴脸上的笑容和面对盛至时完全不同,肆意而生动,她在温故面前停住脚步,“带阿姨过来辛苦了吧。”
温故摇摇头,“只走了一小截路,而且妈妈很听话。除了人多的时候会有些害怕。”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还是郑重地介绍了双方认识,“晴晴,这是我的妈妈温春晓。我和哥哥是和妈妈姓的,名字都是妈妈起的。”
“妈妈,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李咏晴。”
尽管温春晓是生病状态,李咏晴还是认真地介绍了自己,“阿姨您好,我是李咏晴。”
温春晓见到她,愣住了,良久,抓住她的手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漂亮的囡囡。”
李咏晴有些得意地看着温故,“看来阿姨喜欢我,接下来还是我来管阿姨吧。”
她握住温春晓的手,动作自然亲昵。温故有些担心给李咏晴惹麻烦,但温春晓却很喜欢李咏晴,不愿意从她身边离开。
只能作罢。
她们三个人缓缓向车的方向走过去,李咏晴问温故“野蛮社”的事情。
“阿故,自从我去拍戏,你好像有很多事情都瞒着我。”
温故轻轻“嗯”了一声,低声道,“对不起,晴晴。”
“如果我现在让你全盘托出,你会跟我说么?”李咏晴用打趣的声音说道,话语中有几分认真,可能只有她自己清楚。
“嗯”,温故轻声应道。
李咏晴停住了脚步。
三个人站在了半路。
“阿故,你真是……”李咏晴的声音有些颤抖,“你相信我么?”
“嗯?”温故有些困惑,随即按照自己的理解回应道,“很信任你,晴晴。”
李咏晴的心漏了一拍。
阿故的隐瞒是为了保护;阿故的坦白是因为信任。
阿故怎么做都是对的。
因为她是自己的阿故。
李咏晴露出了和温春晓的同款笑容,眉眼弯弯,像是吃了一颗糖,甜蜜从内心透露出来。
“野蛮社除了保证特招生的权益之外,我也想能为自己办事的人和社团。”
“我还加入了维安团,目前荀哥任命我到文艺部工作。”
“我当初只想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么?他们的权力也是一层一层下达分发下去的,而不是神,言出法随。”
“所以我想站在那些金章学生的位置,我想融入他们。”
“我想着,在那里,会不会有机会,让蒋集他们的权力无法使用。”
“哪怕只有一次,如果能给他们沉重的一击……”
李咏晴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朝她们走来的盛至,质问的话在嘴边,一句没说。
温故似乎知道此时对李咏晴坦白坦白,李咏晴无法爆发,她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挽住李咏晴的另外一只手,“放心,就算失败了,我也会好好的。”
“不要报复他们,我们只要有能力躲着他们就好。”
“好,晴晴。第一目标当然是这个,不说了,盛至来了。”
盛至靠近她们,“怎么这么久?”
他有些嫌弃地看向温春晓,“温故,你妈妈无法自理,你也不能么?”
温故向来不想插足他和李咏晴的感情,她放开李咏晴的手,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然而这在盛至看来,就像挑衅。
他挤开温故,与李咏晴十指相扣。李咏晴撒娇道,“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好啦,你先回车上。阿姨走的慢,我们在后面慢慢走过去。”
“晴晴,你都没答应见我妈妈。”
李咏晴摇了摇头,她看向温故,“阿故还在这里呢,别说这些了。而且,我现在只是一个特招生,怎么见盛夫人?等我变厉害了,再见阿姨不迟。”
李咏晴对盛至向来有一套方法策略,盛至不满地看着温故,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有了李咏晴的帮忙,温故很快把温妈妈安顿好了。
此时天色已晚,她和李咏晴以及盛至道别,一个人乘着夜色回到了霍华德。
有着无穷无尽麻烦的霍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