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雅致的茶楼,各文人雅士汇聚一堂。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顾以霄听着隔壁文人吟诗作对,下意识找了找自己的扇子。
季之玥喂他吃樱桃干果,“找什么?”
“没什么。”顾以霄嚼了嚼,咽下,味道不错。
他闲适地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时候买的?”
季之玥:“顺手拿的。”
“没给钱?”顾以霄推开她投喂的手。
“给了。”季之玥注视着他的眼睛,“我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怀疑你。”顾以霄眼神飘了飘,“好吧,我确实怕你忘了,是我想岔了,我向夫人道歉,对不。”
季之玥低头吻上他的唇,打断了他的话。
吓得顾以霄连忙左右看了看。
没人看过来,他面色微红地用手抵开她,“有人在呢。”
很多人!
“我觉得你好像在勾引我。”季之玥盯着他红润的唇,眼神幽暗。
顾以霄:“???”
人言否?
一进来就收到了一堆人异样的眼光,他窘迫得耳根到现在还是热的。
他勾引谁啊?
要不是后面大家各忙各的,并没有一直看着他,他都想快点走人了。
顾以霄压低声音,商量的口吻,“一直这样也不好,我们约法三章,如何?”
“可以啊。”季之玥挑眉,放开托着他后脑勺的手,“我先来。”
顾以霄端坐在她怀里,颇有风度地道,“你说吧,我都依你。”
反正等下轮到他说了,她也得依他。
季之玥抬手,设了个声音屏障。
顾以霄这次看清楚了,原来在施法前,季之玥并不是完全没有变化的。
动手前那一瞬间,又或者是凝聚法术的刹那间,她的指甲是黑的。
术法结成,她的手指才会变回原来的颜色。
顾以霄抓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手指修长如玉,甲肉粉粉的,看不出有变黑过的痕迹。
指甲不短但也不算长,形状很好看,一眼干净,柔美又不失力量。
他失神地捏了捏,指腹出乎意外的温暖、柔软。
季之玥不懂他在看什么,反握住他的手,说话过分直白,“我们是夫妻,抱你,吻你,摸你,都是情趣,你不能拒绝。”
生起的涟漪瞬间散开,顾以霄抽了抽手,没抽成功。
他拒绝有用?
顾以霄微微颔首,“夫妻之间,的确不必拘泥于礼数。夫人说得在理。”
“嗯嗯。”季之玥笑得软萌。
她理直气壮,“所以,我的要求一点也不高,你不要总是找借口,我能听到你的心里话,你老试探我,这让我很难受,你知道的,我一难受,就想跟你亲热。”
只有肌肤相触,感受他心脏跳动,掌控他的身心,她燥热的心才会恢复平静。
她不知道原因,但她不想自己难受。
要真有顾以霄投入别人的怀抱的那天,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顾以霄察言观色,知道对方此刻心情不佳,但他又不愿委屈自己。
他尝试,“要不,平时在家,我都随你,你想如何我都配合你,但在外面,夫人听我的。”
他到底是个男人,里子已经没了,面子他还是想顾及一下的。
季之玥迟疑地看着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夫人。”顾以霄决定出卖色相,他欲拒还休地给了季之玥一个眼神。
“嗯嗯!”季之玥眉眼弯弯,脸上的愉悦,清晰可见。
可行。顾以霄微不可察地挑起了眉。
他发现每次他称她夫人,季之玥的心情就会变好。
他长了嘴,夫人两个字也不是不能说出口,惹了人,就得赶紧哄,他不会吝啬夫人这个称呼。
称自己的妻子为夫人,本该如此,不是吗?
睁眼就是哄,一哄哄一天,这可不是个办法。
“所以,你只是在哄我?你说的那些话也是假的?”
季之玥眼神犀利,她对于自己偷听心声的举动毫不避讳。
失策了。顾以霄不假思索,直接来了个先发制人。
“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一定是真的,我心中所想,你又怎么能当真?旁人遭遇不公之事,都会在心中咒骂,甚至于生出杀心,可这不代表他真的会去杀人放火。你偷听我心声,这说明你都没有尊重我。”
他故作生气地侧过身,说出来的话却是真心实意的,“寻常人家不也会哄自己的妻子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在家都听夫人的,自然会信守承诺,何至于心口不一,忽悠于你?”
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难道她不信?她为什么还不说话?
色相不够。
还得出卖身体?
顾以霄思绪混乱,但还是觉得应该‘敌不动’,他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我答应你以后不偷听了就是。”季之玥掰正他的身体,面带心虚,“你之前也没说,我以为你不介意的。”
她抿起一个笑容,乖巧又无辜,惹得顾以霄也不好真的指责她。
她笑起来真的很可爱。
心脏好像落了一拍,顾以霄眼神闪躲,看向窗口。
雕花木窗半开,微风轻拂,茶香四溢。
茶楼的窗外,太阳当头,热得他隐隐有些浮躁。
天儿真热。
季之玥突然反口,“不行,在家听我的,在外头我也想抱着你。”
男色误人,差点坏了她的养废计划。
顾以霄窝在她怀里,感受了下季之玥给他带来的凉意,“那除了这个,其余的听我的?”
“嗯!”季之玥毫不犹豫地点头,动作快又用力。
顾以霄笑了笑。
目的达成。
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希望对方不要再疯狂置物,不要探听他的心声,不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孟浪。
至于抱不抱,他并不强求。
说不定,季之玥不抱他,他可能还想黏上去呢。
顾以霄远远看了眼厅内躁动到狂扇纸扇的人。
所有红木桌上都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壶中茶水翻滚,散发出清香的同时也给人带来了热气。
那些文人雅士围坐在一起,或斗茶,或吟诗,或鼓掌听书,他们身着宽袖长袍,各持一柄折扇,时不时摇动几下,只为了驱散炎热。
书声琅琅,茶香四溢,只有他一身清凉,不用像旁人那样,只能寄希望于心静自然凉。
顾以霄后靠在季之玥怀里,舒服得直眯眼,隐隐有了困意。
快要陷入沉睡时,忽听到有人大喊,“让开!快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