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随着一声枪声响起,方欣紧紧握着手中的枪,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那棵粗壮的树干。
只见那颗子弹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瞬间穿透了树干,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方欣兴奋得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她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惊喜和自豪的光芒,高声喊道:“姐,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站在一旁的方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鼓励道:“嗯,做得很好,不过还要继续多加练习,日后才能更加的得心应手。”
寒冷的风不时地呼啸而过,吹得人浑身发冷。
这恶劣的天气无疑给方欣的射击增添了不少难度,但她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反而越挫越勇,兴致勃勃地一次又一次举起手枪,认真地瞄准着目标。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与调整,皇天不负有心人,方欣终于再次成功击中了树干。
就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一只肥硕的兔子跳进了她的视野之中。
方欣见状,连忙迅速地更换好弹夹,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兔子的一举一动,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和角度。
当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吸一口气,将枪口稳稳地对准兔子,手指轻轻地搭在扳机上。
只听\"砰\"的一声,兔子惨叫一声,随即倒在了地上。
“哇,姐姐,我又打中啦!这次还是一只兔子呢!”
方欣激动万分,像个孩子似的一下扑进了方钰的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她。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晚霞,将整个森林都染成了金黄色。
方钰看着依旧沉浸在喜悦中的妹妹,笑着拉起她那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胳膊,温柔地说道:“好了,欣儿,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要是再晚回去,娘可要担心了。”
方欣听话地收起手枪,姐妹二人迎着夕阳的余晖快步下山,缓缓向家的方向走去。
她们前脚刚刚踏进院子的时候,李氏的马车后脚马车紧跟着便稳稳地停在了院子门口。
辛寂言最后走进来,只见他手中竟然还拎着一个什么东西。
“这是……?”李氏目光好奇地望向他的手,待看清楚之后,不禁大惊失色:“这不是平哥儿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辛寂言将手中提着的方平稍稍抬高了一些,然后开口解释道:“夫人,这个小东西一直在院门口一动也不动,等我上前查看,他已经冻得晕倒过去了。所以自作主张把人带进来了。”
这边两人正说着话呢,那边房间里的方钰和方欣听到动静,也都纷纷快步走了出来。
当她们看到辛寂言手里拎着的那个小身影时,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要知道,上次方平想要放火烧死她们母女三人,结果被扶珘当场吓得不轻,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处于痴痴傻傻的状态之中。
而且据说此后他一直被老方家的人看管着,关在家里面不让出门,可今天不知怎的,居然会突然跑了出来。
虽说此刻方平已然被冻晕过去,但即便如此,也丝毫未能引起方钰和方欣心中的怜悯之情。
方欣面色淡然地向辛寂言嘱咐道:“从哪儿捡到的就扔回哪吧,省得待会儿给自己惹上麻烦,引火烧身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完,她瞥了一眼身旁毫无反应的方钰,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辛寂言见状,便不再多嘴询问,顺手拎高方平,转身准备朝外走去。
然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呼喊突然传来。
“等等!”
是李氏出声叫住了他。
只见李氏快步走到辛寂言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方平那冰凉的脸颊。
指尖触及之处,竟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仿佛触摸到的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李氏心中不禁一紧,如果就这样将这他扔到外面寒冷刺骨的环境中,恐怕他真的会性命难保......
李氏自己也是身为母亲之人,面对这样一个半大点儿的孩子,实在难以做到无动于衷。
更何况,前些日子她还亲眼瞧见朱氏在城中各处苦苦哀求,只为求得一味能救孩子性命的良药,但最终却屡屡被人驱赶而出。
虽然从前老方家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憎恶,如今他们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处。
但是无论如何,眼前这毕竟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想到这里,李氏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云阶,轻声说道:“去取一些炭火过来,先让这他暖和一下身子,等他苏醒之后再赶出去吧。”
说完这些后,李氏拉住方欣的手,不由分说地便朝着屋子里头走去。
那架势仿佛是生怕方欣会突然挣脱开来一般,又好像是打定主意要让方欣明白,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心软半分。
站在原地的云阶却并未挪动脚步,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方钰。
只见她微微颔首,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请示之意,似乎正在等待着方钰下达最后的命令。
提着方平的辛寂言同样也是一动不动。
他静静地凝视着方钰,那神情犹如一座雕塑般沉稳。
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只要方钰开口说出一句“把人扔出去”,那么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立刻执行这个命令。
方钰缓缓地走上前来,先是伸出一只手轻柔地触摸了一下方平的脉搏。
人虽然尚未断气,但倘若真的再次被扔出门外,恐怕距离死亡也就只有咫尺之遥了。
想到此处,方钰不禁暗自思忖道:“反正这方平如今已然变成了一个傻子,也实在没有必要与一个痴痴呆呆之人过多计较。”
她轻轻地摆了摆手,说道:“就按照我娘说的办吧。”
随后辛寂言将方平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云阶取来了一盆炭火送进屋内,等房间慢慢暖和。
李氏带方欣回到房间之后,便坐到了绣架前,拿起针线绣了起来。
看她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刚刚屋外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