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侯县令已经派衙差去往大同村报信。
说是小花已然安全救出,让家里人不用担忧。
今天在城里耽搁一天倒也没什么事儿。
顾洲远骑上马,一家一家上门去。
顾洲远现在是他们最重要的合营伙伴,他来宴请大家伙吃饭,他们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再一听说侯县令也会出席,众人就更高兴了。
他们虽说跟侯县令都算认识,但私交还真的挺一般的。
能借着这个机会,跟一县老大交好一番,那可就是意外之喜了。
即便是同样开酒楼的钱掌柜,听说宴请地点是在醉仙楼,他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醉仙楼是青田县最顶尖的酒楼,那里的排场是他来福酒楼所不能相比的。
再者说,顾洲远组的局,宴请的人之中里面还有侯县令。
别说是在醉仙楼了,即便吃饭地点安排在他对面的元庆酒家,他也会腆着笑脸应邀前往的!
等到顾洲远过去,醉仙楼掌柜的赶忙迎了上来。
他刚刚看到侯岳跟苏沐风带着一群年轻女子过来吃饭,心里还有些犯嘀咕。
侯公子上回在这里跟人比斗,可没少让他胆战心惊。
他心中还在庆幸,上回那个一身粗布衣衫的青年没有来。
侯岳在这里吃过几回饭,好像每次都挺好说话的。
上一回就是多了一个那个始终一脸云淡风轻的布衣青年,才搞出那么多事儿来!
这次他没见到那青年,便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可他才没轻松多长时间,就见几个人过来,打头那人,可不就是上次的布衣青年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在心里吐槽。
这青年右侧跟着的人他认识,是城里来福酒楼的钱掌柜。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虽然他不把来福酒楼放在眼里,可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膈应的。
今日不会再生出啥事端吧?
“远哥,你们来啦,咱们在三楼望月阁,静雅轩给小花她们吃饭。”
侯岳噔噔噔跑下了楼梯。
“我说掌柜的,你不把我远哥还有这些贵客给带上楼,杵在这里干什么?”
掌柜的心里发苦,脸上含笑。
后面的两人他也认识,一个是淮青河码头的牛埠头,这家伙是个混地头的。
钱财没多少,但是据说关系网还挺强大的,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
还有一个矍瘦的老者,是悦来商行的掌柜徐福。
悦来商行可不简单,是县里最大的商行,生意不局限于青田县内,可以说是五湖四海都有他们家商队的身影。
再加上这实力背景不详的“远哥”。
这些人聚在一起,言语神态竟然似是以这个布衣青年为首。
醉仙楼掌柜心里上了小心,再不敢怠慢,赶忙伸手虚引,在前面带着路。
“几个客官楼上请!这望月阁是我们醉仙楼最好的包间了,窗外正对淮青河,雅静宜人。”
“上好的茶水点心已经备好,您几位随我来。”
“哎,走慢些,小心脚下台阶。”
大堂里的食客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掌柜的亲自带人上包间不稀奇,但是他们很少见到掌柜的这般殷勤地放低姿态。
“哎,小二兄弟,一会儿县令大人过来,烦请你带他上楼。”顾洲远刚跨上楼梯,便扭头喊道。
前头的醉仙楼掌柜一个趔趄,幸亏手扶着楼梯扶手,这才稳住身形。
县令大人也要来?
这次来望月阁吃饭的,可以说是酒楼开业以来,分量最重的一桌了。
将几人带到包间,掌柜端着茶壶,想替他们把茶斟上。
侯岳一摆手道,“我们自己倒茶就好,沈掌柜你去忙你的吧。”
沈掌柜闻言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微微躬身道:“那我就先下楼了,几位有什么事儿再叫我。”
说完便倒着出门,临走时,还把房间门给带上了。
钱掌柜起身,帮顾洲远把茶倒上。
“我一直都想请小掌柜吃饭,可小掌柜每日里都有事情在忙,我一直没找到机会。”
“今日倒是叫顾小掌柜破费了。”
顾洲远哈哈笑道:“昨天全赖各位鼎力相助,我小花妹妹才能逢凶化吉,我心中感激实在无法言表,便在这里设宴,敬上两杯薄酒,浅表谢意了。”
几人赶紧颔首。
“哪里哪里,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大家都是朋友,互帮互助是应该的,顾兄弟太客气了。”
“令妹没事就好,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这一切都是顾兄弟你自己办事冷静利索,当然,还有侯大人处理得当。”
见几人又开始客套上了,侯岳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这些场面话就别讲了,今天能坐在这里的,都是出了力的,让远哥表示一下感谢也没啥。”
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话讲出口,众人也不知道怎么接口。
几人面面相觑,只讪讪笑着,给自己倒上茶水,慢慢呷上一口,掩饰尴尬。
侯岳是个没心肝的,他丝毫没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被他给搞得怪怪的。
尤自凑到顾洲远身边道:“远哥,你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俏丫头回家,能受得了吗?”
他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见顾洲远望向他,他还挑了挑眉毛。
“你到底在说什么?!”顾洲远没好气白他一眼。
这货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有向二柱靠拢的趋势了。
“咳咳!”侯岳战术性咳嗽两声,“我是说我婶子突然见到你带这么多女人回家,会不会骂你,还有,你家里也没那么多屋子给她们住啊。”
“哦~”顾洲远恍然,原来侯岳担心的是这个,原来是自己思想不纯洁了,理当检讨。
“没事的,我娘很好说话的,而且我们村上有新盖的幸福家园……”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房门被敲响了。
然后沈掌柜推开门,身后站着侯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