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荷心中狂喜,她想要跑出地牢,这暗无天日的地狱她是一刻都不想停留。
可她面前还有很多坏人。
虽然这些坏人看起来怪怪的,就像她们那些妥协了的姐妹,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
“快过来呀!”小花还在对面朝着她们招手。
她鼓足勇气试探着往外跨出一小步。
没反应!
这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坏人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迈出一步,猛虎帮众额头冷汗涔涔,立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她把心一横,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小花旁边。
真的逃出来了!
香荷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谢谢三哥!”她流着眼泪,朝着顾洲远激动道。
其余女子也都有样学样,从地牢里挤出来,站到了顾洲远的身边。
劫后余生的喜悦感充斥在众人之间。
“全都出去,我跟黄老大还有事情要谈。”顾洲远开口道。
“谢谢三哥!”
“三哥小心!”
一众女子千恩万谢地跟顾洲远道别,跟在小花后面一起出了地窖。
“帮我跟侯县令说一声,别让人进来!”顾洲远朝着小花喊道。
“知道了三哥!”走到地窖口的小花应了一声。
“黄老大,”恶魔的低语在黄老大耳边响起,“现在这里不挤了,咱们再聊一聊你的条件吧!”
黄老大看着顾洲远,脸上恨意跟恐惧交织在一起,显得很是狰狞。
顾洲远直起身子,淡淡道:“你们想出去吗?”
猛虎帮的人一个个的全都快要崩溃了。
顾洲远明明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而他们这边除了死了的二赖子跟残了的黄老大,还有7个人。
七对一,还是在他们的主场,可他们就是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
他们看着二赖子那恐怖的死状,耳边听着黄老大凄厉的惨嚎,鼻间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这些满手鲜血的恶棍全都怕了。
“今天这里,可以出去一个人!”顾洲远的声音温和,像是哄骗小姑娘去天台看金鱼的坏蜀黍。
“你,你说这话是啥意思?”一个瘦猴壮着胆子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且不用坐牢!”顾洲远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友善。
现场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每个人身体都变得紧绷起来,看着周围的同伴一脸警惕。
“你们别听他的!”一个瘦猴大声道,“他这是想要让咱们内讧,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众人眼神交汇,却没人开口说话。
瘦皮猴继续道:“咱们有7个人,就守在这里,等官府的人下来。”
“咱们束手就擒,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能胡乱杀人,咱大乾是讲律法的地方,投降的人是不能杀的。”
“即便是要判我们死刑,那也要经过开堂会审,给咱定罪了才行。”
顾洲远不由好笑,这些作奸犯科的败类,此时竟开始讲起了大乾律法了。
更可笑的是,竟有不少人都赞同地开始点起头来。
“开始讲道理讲律法了么?这样子就不好玩了呀!”
顾洲远咂摸两下嘴,还是亲自送他们上路吧。
就在这时,那瘦猴突然弯腰抢过黄老大掉落的短刀,一刀扎进了身旁的一人的胸口。
事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瘦猴已经将尖刀拔了出来。
那人仰头就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动了,眼睛还睁得老大。
这番变故,让地牢里所有人全都动了起来。
有人一拳挥在身旁之人的鼻子上。
有人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挥舞着,一脸防备看着周围。
还有人跑过来捡起顾洲远扔在一边的朴刀。
“这才有意思嘛!”顾洲远嘴角上扬。
他转身朝着地窖口走去,给这些人留一点独立空间。
身后不断传来呼喊嚎叫,顾洲远头也不回出了门。
“远哥,你出来了?”侯岳看到顾洲远出来,明显松了一口气,“里面怎么样了?”
侯县令等人也全都一脸关切看向了他。
“他们打起来了,过一盏茶功夫,我再进去看看情况。”顾洲远答道,脸上看不出喜怒。
“打起来了?怎么会打起来了呢?”侯县令一脸狐疑。
可地窖里叮铃咣当的声音跟人的呼喝声音不断传出来,显然是有人在里面搏斗所致。
“不会出什么事吧?”侯县令当了这么些年的官,还是第一次办这么诡异的案子。
地窖里一帮匪徒在动刀子打架,他却带着一众官差在外面守着。
“能出什么事儿啊老爹!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最好全死里面才好呢!省得回去关大牢里,还要浪费县衙里的粮食。”侯岳满不在乎道。
这是说点什么话?官府办事,哪能跟土匪一般行径?
侯县令想要训斥侯岳两句,可看到一旁一脸云淡风轻的顾洲远,便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不过是一群渣滓而已,抓回去也是要被秋后问斩的。
既然顾小先生想玩,就让他玩个尽兴吧。
果真等了一盏茶功夫,里面的声音渐渐变小,顾洲远打开了地窖门。
门一打开,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儿犹如实质一般,把众人推的退后了一步。
顾洲远信步走了进去。
侯岳伸着脖子往里瞄了一眼,只一眼,他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退去,变得一片飒白。
入眼所见,全是血浆跟残肢断臂!
话本里描绘的地狱,大概也不过是这个样子的!
一步一步下了阶梯,顾洲远竟生出些开盲盒的期待感。
也不知是哪位幸运儿活到了最后。
“黄老大?”顾洲远一脸诧异。
出乎他所料,一地死尸之中,竟只有黄老大还喘着气。
他此刻正倚靠在一具尸体上看着顾洲远。
受伤的手臂跟小腿已经被他用布条给包扎好了。
而他身旁躺着的正是第一个暴起杀人的瘦猴。
瘦猴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微张着嘴,死不瞑目看着黄老大的方向。
他身上的衣服被扯烂,衣服颜色跟黄老大包扎伤口的布条颜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