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冰柜里整齐摆放一排的,正是那些尸体的头部。
凶手残忍地将所有头颅切割下来放进冰柜当中冷冻。根据现场残留的物品来看,他分解尸体用到的工具很多,并且相当专业。
仅仅只是在那个房间中待了短短几分钟,时知瑜便觉得浑身生寒。
他下意识的摸摸狡辩二狗的头,手下的触感温热柔软,他这才觉得心里那股奇怪的恐惧感缓和了不少。
宋川他们的行动很快,当即便调取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只是在那些录像当中那个男人低着头,脑袋上还戴着帽子,似乎是在有意回避,所有的监控居然都没有拍到他的清晰正脸照片。
“这个人应该是经常在这附近流窜,所以熟悉每一个监控所在的位置,才能够这样巧妙的避开。”
冰柜当中的头足足有七个,比他们所找到的现存尸体数量还要多,并且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年轻的女性。
他们在被法医带出来时,时知瑜转头扫过一眼,仅仅是那一眼,他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愣在原地,再也无法动弹,直到宋川来到他身边,轻轻用手掌覆盖着时知瑜的眼睛。
时知瑜的眼皮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眼睫毛划过宋川的手掌心,带来微微的痒。
紧接着宋川便感觉到了手下的一片温热湿润。
在张口叹了口气,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时知瑜会有如此反应,柔声对他说道:“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猪肉厂的环境实在不算很好,到处都是脏乱的垃圾,空气中漂浮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臭味,只是现在时知瑜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被宋川带到了房子后面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
他这才吸了吸鼻子,畅快的让眼泪流出。
余光看到一旁宋川还在陪着自己,时知瑜有些不好意思,带着鼻音开口:“你快去忙吧,那个犯人还没有抓到,不要陪我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哭一会儿就好。”
宋川摇了摇头,温升对他说道:“没关系,技术队还在排查监控,这里这么多员工,排查询问起来也需要时间。”
于是时知瑜便没再说什么畅快的任由眼泪流出。直到几分钟之后,他这才吸了吸鼻子,察觉到双眼有一股难以忽视的肿胀感。
时知瑜抬手按了按眼睛,旁边的宋川便立刻捉住了他的手腕,滚烫的皮肤相贴,两个人都愣了一瞬间。
时知瑜的脸颊开始发烫,宋川则是低咳一声,看着他张口:“你刚才哭过,现在眼睛不舒服是正常的,不要揉,等一会儿就会好。”
时知瑜重重叹了口气,尽管刚才已经哭过一场,可他现在依旧觉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宋川并没有开导他,而是继续说道:“今晚回去之后有可能会做噩梦,你回你父母那里住一段时间吧。等这个犯人抓到之后……这个案子你不要再继续参与了。”
时知瑜知道宋川只是为自己好,但他仍然坚定的小幅度摇了摇头。
时知瑜觉得自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做警局的特别顾问,那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畏手畏脚。
“我没关系,再说这些事情我也总要习惯的,不可能每次一出事就躲在你背后,假装什么都看不到。”
宋川也理解时知瑜的想法,但他仍然会有些心疼这种感觉。说来很奇怪,以往他在面对警队当中自己下属的时候从没有过这种感觉,甚至在面对下属女性队员,宋川仍然一贯冷漠的觉得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如果连他们都畏手畏脚,选择视而不见和恐惧,那么罪犯又该由谁来绳之以法呢?
可偏偏在看到时只流泪的时候,他心底某块角落里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触动,让他再也不能选择视而不见。
时知瑜并不知道现在宋川心里划过这么多复杂的想法,他只是问道:“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员工,但能够随意使用这个房间,而且看起来这个房间应该是他私人专属的,其他的员工并不会来这里,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你有联系到猪肉厂的厂长吗?”
宋川随即欣慰的笑了。
“已经让人联系了那个厂长现在在其他地方,正在往这里赶来。”
时知瑜便点了点头,越过宋川的肩膀看了一眼那间屋子,此时平平无奇的小房间,仿佛的周深散发着一股寒意,透露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味道。
“我已经让大喵跟二喵去追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人,你记得让小圆注意一下他们的定位。”
宋川一一答应一下开始治愈好像真的恢复了,这才带着他重新回到现场。
而就在这时,猪肉厂的厂长也已经匆匆赶到了现场。他见自己的员工都被带走,整个厂子都被警方的警戒线封锁了起来,吓了一跳,一见到宋川就赶忙开口。
“我说警官,我的厂子虽然刚开不久,但各项手续都是合法的,应该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吧,您这是做什么的?”
宋川对他招了招手,等人来到自己身边之后,这才小声问他:“没人说你这里的手续有问题,但我问你那边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厂长顺着宋川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犯罪嫌疑人所在的房间,然后脸色顿时变了,连一旁站着沉默不语的时知瑜都能够清晰无比的觉察到他状态的不对劲。
此时宋川低声警告:“这个案子非同小可,如果不想牵连到你这里上百名员工就最好对我说实话。”
那厂长一听这话就被吓傻了,连忙和盘托出。
“别别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房间之前我租给一个小伙子了,好像是我老婆那边的什么远房亲戚,反正也只租这一个房间,虽然出的价钱不高,但我也没跟他计较。”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跟你老婆是什么关系?还有,你知道他租这个房间是拿来干什么的吗?”
那老板被宋川越问越害怕,额头上的虚汗都冒了出来,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张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