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变黑的画面让宁北晴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大厅边缘。
爸!
纵然是在时光长河中徜徉了不知多少时光,她也并忘记着急最关心的人,立刻准确地按照进入幻境前的记忆转过头去。
然后,她就正对上了爸爸充满骄傲的眼神。
“小晴,恭喜你,也成功地通过了考验。”
宁北晴彻底清醒地回以灿烂地一笑,这才举起自己的手。
就见她摊开的手心中,已经多了一把尺子,而厅中桌面已经空空如也。
“爸,你的印章呢?”宁北晴当然也没忘记这个。
“在这呢。”
宁星瀚抬手,掌心向上。
下一秒,一枚散发着柔和荧光的黄玉印章出现在他的手心。
“爸!你已经把它炼化了?”宁北晴震惊,她还记得这个印章之前看起来像是黄铜材质的。
可爸爸是今天才刚踏上修行路,还连一个法术都没学呢,更别说炼化法器了。
却见宁星瀚微微摇头。
“确切的说,是它先认我为主。我们契约之后,它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然后就钻进了我的心口。”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它,却没有任何不舒服。对了,它……”
话音未落,宁北晴忽觉手心一阵被利刃划过的疼痛。
她下意识地将尺子一甩。
按照她这个力道,这把尺子原本应该至少甩出十几米外。
但此刻尺子却只飞出一米左右就疾速刹车并旋转飞掠过她的手心,迅速地平蹭了一波涌出来的鲜血,并火速将鲜血都吸收了进去,然后宛若重生般爆发出耀眼的红光。
感觉到一股联系已经在彼此之间形成的宁北晴:“……”
她也被强行认主了!
作为主人,居然还能被强迫!
看来他们父女俩遇到的,都是无赖系的法器。
宁星瀚见状却笑了起来。
“刚才我也是被它刺破了手心,强行地吸了血,不过这应该不是坏事。”
说着,宁星瀚主动地将自己的际遇都说了出来。
听说爸爸是进入幻境后,就直接观看了“牛蹄村”的历史,然后又被印章直接认主,还直接成了这片传承的主人后,宁北晴不由惊讶地张开了嘴。
“不是,爸爸,这个印章居然都没考验你,就直接认你为主了?”
“什么考验?”宁星瀚有些懵,“没有啊。”
宁北晴:“……”所以她老爸其实才是天选之子吗?
还没想通,宁星瀚已经反问了。
“小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考验?”
宁北晴看了看自己手中已经从铁尺变成了赤尺的法尺,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
“是遇到了一些危险,但更多的是对心性的考验,我估计,我获得了的应该是一位护法的传承。”
因为现在突然凭空在她心头闪现的术法,多是战斗类的法术。
而她要护卫的人,显然就是无需考验就获得印章认可的老爸。
“这个印章除了认你为主,还给了你什么了?”宁北晴不想让爸爸细问考验的事,也很想知道印章认主的后续。
“它还给了我这个地方的传承。”
宁星瀚成功地被转移了注意力,然后忽然往前踏了一步。
随着他的举步,大厅陡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总面积只有百来平米的寻常厅堂,瞬间变成位于一个至少有几千平米的巨大空间之中的圆形平台。
平台之外,无数石板快速移动组合,有序地从父女俩的脚下开始往中间的平台延伸,变成了一座可以同时容纳十人并肩而行的悬浮石桥。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宁星瀚转头朝女儿屈起手臂,微笑着宽慰,“别怕,不会有危险的。”
“嗯。”
宁北晴笑着抬手挽住了爸爸的手臂,感觉很是新奇地和爸爸并肩前行。
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和爸爸一起探险,更没想过这个地方选择的传承人,居然是初入修行的爸爸,而不是自己这个成熟的玄师。
忽地,她想到了一个点。
爸爸虽然今天才踏入修行,但他本身命格特殊,而且因缘巧合地已经在牛蹄村当了三年的支教老师,那传送阵的位置又正好就在学堂中。
想必,冥冥之中,爸爸其实早已被此处考验过了吧?
只不过爸爸之前被人窃运,命格受到严重影响,记忆又有缺,灵根也没有被激发,无法达到继承者的要求,这才等到了今天。
想到历史长河中那一波波锲而不舍想要寻找传承入口却始终无果的人,宁北晴心中更觉命运的神奇。
但神奇归神奇,多年的历险经验还是没让她放下警惕。
哪怕是这法尺的主动认主,也一样不能让她完全彻底地信任。
须知大多时候,机缘的另一个名称就是危机。
何况对于这个原生世界,她还有太多太多的未知,焉知现在的这些里头没有藏着猫腻?
不过这些疑虑,宁北晴都只放在了心里,表面上并没露出一丝。
父女俩安步当车,缓缓地最终踏上了那座石台。
平台之中,石桌仍在,但原本整齐的平面此时却出现了两处凹痕。
印章和尺子自动地同时飞出,严丝合缝地同时落在了凹痕中。
但三者契合的刹那,整个平台陡然泛起了一阵绚丽无比的流光。
接着数十个书架博古架和桌子,从地面上缓缓升起。
等到震动彻底平息,书架桌椅都固定在了原地,印章和尺子便各自飞回到了父女俩的手中。
所以这个平台是需得印章和尺子同时启动才能开启的吗?
那若是来者只拿到了其中一件呢?
宁北晴有意地向明显有些许自我意识的法尺传达了这个疑问。
赤尺没有给予任何的回答。
宁北晴就问依然站在原地等待这些书架完全升起的爸爸。
她有个感觉,爸爸应该知道这个答案。
果然,宁星瀚一听就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有同时拿到印章和法尺,这个大厅才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如果只有印章而没有尺子,那印章的持有者只会进入一间石室,获得部分的传承。”
宁北晴注意到他没有提到另一种可能。
“那如果只得到了尺子,没有得到印章呢?”
宁星瀚摇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法尺的存在是为了守护印章,印章若没有自行认主,石桌会直接下沉,刚才那个大厅也会成为杀机四伏的地方。”
他用下巴指了指身后平台下方的黑色深渊。
“下面就是失败者的埋骨之地。”
“下面有多深?”宁北晴有些好奇。
宁星瀚想了想:“七八百米吧。”
宁北晴咋舌,这个高度的确足以让没有飞行辅助的人跌个粉身碎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