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可能东窗事发了。
聂惊荔的心脏,随着手机的震动声,咚咚跳个不停,已在这一瞬间,暗自做好摊牌的准备。
然而,裴熠词仍旧有恃无恐。
他冷静淡然的打开免提。
裴竞琢醉醺醺的嗓音即刻从屏幕那端传来:“阿熠,家里有没有消炎药,我胃很疼。”
“胃疼还酗那么多酒。”裴熠词表现得漠不关心:“消炎药含有头孢,你如果不想要命了,那我就拿给你吃。”
白天那会儿,他跟温蓠在视频里发生争吵后,就去颂嘢喝得酩酊大醉。
裴熠词能把他搀回家,没将他丢在大马路的垃圾桶旁边陪蟑螂老鼠过夜,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裴竞琢手掌捂着发沉的太阳穴,喉咙干涸难受的说:“那你开一下房门吧,我心悸得慌,今晚跟你挤个床。”
“我不在家里。”
他这回不作隐瞒,将气氛的紧张感引燃到最高点:“我正在外面和我前女友幽会。你实在难受的话,我给你叫辆救护车,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比较好。”
“什么?”霎时,裴竞琢的头不昏沉了,胃也不痛了:“你说你在外面?跟谁幽会?”
“我前女友。”裴熠词故意拖长尾调,指骨拨弄着聂惊荔的蝴蝶耳坠,又邪又坏:“你若无大碍,就去睡觉,别打扰我好事。”
他次次铤鹿走险。
聂惊荔的小胆子,被他吓得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手指紧紧捏着他的黑衬衫袖子,用眼神祈求他别再说了,快点回家去吧。
裴熠词无动于衷,非要做斯文败类。
裴竞琢抢在他挂电话之前又问:“你前女友叫什么名字?”
“荔囡。”
“什么?丽……丽南?”他听岔了音:“也是粤城的姑娘?明天带过来,给我见见。”
“都分手了,有何好见。”裴熠词口吻玩世不恭:“她又不跟我结婚,见了也不会喊你大伯哥。就先这样聊吧,难得她肯和我约个会,可别把她给吓跑了。就让我幸福一晚。”
自重逢至今,尽管威逼利诱尝了不少甜头,却始终没得到过聂惊荔的一句喜欢,他便也不敢贸然的真正占有她。
哪怕有时偏激的想利用喝醉酒与她发生,可刻在骨子基因里的优良品格促使他保持三分理性,每到关键时刻还是强行逼迫自己停下来。
因为,他认为,爱这种东西,必须得建立在双方都彼此深爱的情况下,才可以做。
所以,他一直在等,在等聂惊荔的一句喜欢他。
“性……福?”裴竞琢会错意,大脑混混沌沌的成全:“行吧,不破坏你好事。但人家姑娘若真不打算跟你结婚,就做好安全措施。”
聂惊荔:“……”
要是知道那个前女友就是她,还会这样谆谆教导裴熠词吗?
恐怕兄弟俩都得把屋顶掀了,大打一场。
“你真不回去看一看他啊?”见通话结束,聂惊荔才终于敢出声:“要是他突然昏倒在家里怎么办?”
“你这么关心,那你回去照顾?”
裴熠词语调冷寒,又开始透着不爽:“没人比我更了解我哥的情况,他一和温蓠闹矛盾,就爱犯这种臭毛病。”
“烟一支接一支的抽,酒一瓶接一瓶的酗,然后这痛那痛,像是要死掉了一样。早已屡见不鲜,看着都烦。”
聂惊荔摸摸鼻梁:“……哦,好吧,那就不管他了。”
她更在乎裴熠词的心里,会不会也这痛那痛?
“咱们……快去蒸酒吧,天要亮了。”她用尾指轻轻的勾拉他的尾指。
痒痒的,甚是磨人。
裴熠词的喉结,暗滚两圈,顺势攥紧她的小尾指,嗜宠入骨的捉到唇边吻了吻,说:“它有机会,成为我们的合卺酒吗?”
这是另一种方式的告白。
独属于裴熠词对聂惊荔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