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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匠师傅的女人安排郭子陪着刘保管员一起回家,自己却和陶宽爷爷说起话来,明确了刘哥的离开,篾匠师傅的女人似乎少了很多顾虑,这几年在刘哥的帮助下,篾匠师傅确实也赚到不少的钱,但也受不少的气,刘哥这样的性格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忍受的,即使是陶宽爷爷这样彼此有着很深的牵连的人也没有完全摸透刘哥的性格,能忍受绝对会忍受下去,不会轻易地撕破脸,和刘哥闹翻。篾匠师傅的女人对于刘哥更是忌惮,就怕刘哥翻脸给自己的男人穿小鞋。刚才当着陶宽爷爷说的话,自然就有些贬低老陶家里而间接得抬高了刘哥。等刘哥走后,篾匠师傅的女人也对着陶宽爷爷有些歉意也做了解释,陶宽爷爷也是场面上的人,人家怎么说自己也未必怎么去听,在刘哥面前,陶宽爷爷绝对会护着刘哥的面子,至于刘哥离开了篾匠师傅家里,而且还有郭子跟着一起去,就不怕刘哥会杀回回马枪来,陶宽爷爷对于刘哥依然和篾匠师傅的女人一样,二人也似乎有了共同窘迫,都是为了生活,为了这个家,也为了自己的将来。刘哥走了以后,陶宽爷爷自然也就对篾匠师傅的女人有着深深的同情,都感觉大家都不容易。而陶宽爷爷对于刚才篾匠师傅的女人对于自己的贬低并没有很反感,反而因为找到了同一个战壕的战友而庆幸。也由此证明:刘哥的做人不止是对自己这样,对于别人也是这样的,陶宽爷爷的心里也就舒心多了。站在陶宽爷爷身边的陶宽爹自然对自己爹这样的反复有些不解,甚至还有些反感,但想回来也很同情大人的无奈,也给自己上了一课,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篾匠师傅的女人对于今天收的这个新徒弟还是有着说不清楚的感情,怜悯,疼爱,还是同情,篾匠师傅的女人自己都分不太清楚,也许这几种感情都有。但现在碍于老陶在场而不好做太多的表达,心想着来日方长,只要孩子听话,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也不必在此一刻。该说的都说了,该拿的也拿了,只是原本一个很隆重的拜师礼却是因为不经意间而被破坏了,既然是认了师娘,陶宽爷爷拉过陶宽爹,对着陶宽爹说:崽,你很幸运,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你失去了你自己的亲娘,但却得到师娘。以后你师娘就是你的娘,这几年要好好听话,能学满手艺最好,不能学满手艺,也多了一个人心疼,你要多孝敬孝敬你的师娘。说完这些,便要陶宽爹跪下,对着师娘磕头,篾匠师傅的女人心里早就被陶宽爷爷的几句话打乱了,眼眶里也渐渐湿润起来,但没有流下。篾匠师傅的女人对于陶宽爷爷的做作也是有些无奈,就在前一个时辰还是联合刘哥一起把自己的男人给撂倒了,而后的一个时辰就对自己表衷心,感觉有些快,但却合情合理,让自己挑不出太多的刺来,这样的人真要以后再看。但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却是另外的感情所在。由于陶宽爹对篾匠师傅的女人刚才行礼的时候,篾匠师傅的女人已经把手镯给了这个徒弟,到了此时也就没有必要再给陶宽爹的回礼,只是把陶宽爹扶起,摁在自己的怀里,刚才没有流下来的眼泪,现在的彻底得放开了,甚至可以说是奔放,也许所有的女人对于孩子的爱都一样,篾匠师傅女人的泪水滴落在陶宽爹的肩上。陶宽爹也由原来的敬而远之到现在的彻底得被师娘给摁在怀里,心里也不是很淡定了,陶宽爹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即使是在林家,也没有被林家女人给这样的摁住。陶宽爹感觉心里很温暖,甚至有些热乎,加上师娘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肩上,陶宽爹感觉自己有些腿软,但还是可以站直的。旁边的陶宽爷爷也被这样的场景给融化了,站在边上,转过头去,擤了擤鼻涕,不敢看这样的局面。陶宽爷爷从自己的女人走了以后,还是第一次碰到了这样的局面,自己的孩子被别的女人给摁在怀里流泪,自己的心也有些痛,要是自己的女人在,今天可能比自己都还高兴,但这只是假如,而人生并没有这样的假如,走了的永远不会回来,自己也只有在心里告慰那位远走的女人,自己的孩子长大了,都能出来学手艺了,学好了手艺就不用像自己一样要到外面去风吹日晒才能有口吃的。陶宽爷爷回过头来的时候,篾匠师傅的女人也松开了陶宽爹,正在给陶宽爹抹去脸上泪水,开心得对着自己这个新来的徒弟笑了,这笑容可比冬日暖阳,让人温暖如春。篾匠师傅的女人也对着陶宽爹说:你今天必须得和你爹先回家,不能在我家里住,等过来三天,你才可以过来玩,到时候才正式的做手艺,也可以当做是亲戚家来走。陶宽爹也嗯了一声,真真切切得喊了句“娘”。话虽不是很清楚,但篾匠师傅的女人却很听得真切,也听得很入神,似乎这世界只有自己和陶宽爹,而其他人都不存在了。这次师娘没有再把陶宽爹摁在自己怀里,而只是一手拍拍陶宽爹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却在陶宽爹的脸上轻轻得抹去眼泪。陶宽爷爷也适时得拍拍陶宽爹的背,二人就从篾匠师傅家里的厨房走了出来,篾匠师傅家里的厅堂里也聚集了那些徒弟和亲戚,大家都被刚才的场景搞得有些被动了,而那些出师了的徒弟,就基本得看着确定这个孩子就是自己未来的师弟,也是师傅衣钵传人,自己以后要有个什么不懂的地方,只有来找这个师弟了。而那些还在师傅家里没有出师的徒弟却没有体会到刚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而显得有些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