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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爷爷听到陶宽爹已经和大队支书说了,心里也放心点,在陶宽爷爷的想法里,大队支书就是能人,只要有人求到他,能办的绝对会办,不能办的事,就告诉来人,这事办不了,但绝对不会害别人。陶宽爷爷听着陶宽爹的话,慢慢嚼着嘴里的饭,用牙床挤压着瘦肉,但腊肉咸,陶宽爷爷把腊肉含在嘴里,味道还是不错的。陶宽爷爷年龄大,牙口不好,只能吃软糯的米饭,陶宽妈也只能把饭做得软糯些,这样陶宽爷爷还可能多吃点。陶宽爷爷心里想着:陶宽和陶磊都去上学,而且还是完小,自己的负担就重些。但陶宽爷爷即使更累还是情愿让陶宽和陶磊去完小上学。陶宽爷爷打自己懂事起,家里就吃了没文化的亏,自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打的一手好算盘,要是自己还能有文化,能识字断文,说不定家里就不是这样的光景了,等自己生活好了以后,也有了陶宽爹,但毕竟还是租种别人家的地,除了给主人家的自己的也没有留下多少,混个肚子饱都困难,那还有钱供陶宽爹上学,幸好共产党来了,分了田地,家里才有了积蓄,到了这时候,陶宽爹都很大了,也不可能去上学了,但陶宽爷爷还是狠下心来,宁愿自己累些,让陶宽爹出去学了篾匠,本来就是想让陶宽爹可以轻松得混口饭吃,却不料想,陶宽爹对于篾匠很有悟性,篾匠的手艺越来越好,不但是在自己的村庄里立住了脚,还把手艺的户头做到了方圆二三十里的村庄,这才有能力翻做房子,但陶宽爹的心大,翻做房子的时候,陶宽爷爷也不想太铺张,做个土屋住,就可以了,但陶宽爹不愿意,要做砖瓦房。陶宽爷爷拗不过陶宽爹,毕竟现在是陶宽爹在赚钱,陶宽爹出去做事看得多,也知道砖瓦房住着舒服,关键还是对陶宽爷爷的腿有好处,儿大不由爷,陶宽爷爷也只得由着陶宽爹折腾,但有一样得由陶宽爷爷决定,就是做房子的位置。陶宽爷爷年龄大,懂得多,陶宽爷爷知道在这个村庄里,有个好地方可以用来做房子,那就是陶宽家现在的位置,从风水的角度来看,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但只是没有路,房子的前面是块田,房子做好以后,就得走田埂路过去,也不在村庄的中心地带,而是较为偏僻的山边,既然陶宽爷爷让步了,陶宽爹也得顺下自己的爹。当时那块地还是个荒山,根本就用不着和别人换地,和生产队长说了下,生产队长也没有为难陶宽爷爷,只是和陶宽爷爷说:其实吧,地我可以给你,我也有这个方便,只是大队支书在我们村里,那也得尊重下大队支书,这样吧,你去问下大队支书,要是他没事,你就择日动工,要是大队支书有意见,那就换块吧。陶宽爷爷想想也是,毕竟大队支书管着生产队长,按理说也应该尊重下大队支书,至于大队支书怎么说却是另外一回事。陶宽爷爷很感激生产队长,也感谢他为自己指了一条道。隔了二天,陶宽爷爷也没有提个礼物去,那时候的村庄里的感情淳朴,没有现在的复杂。陶宽爷爷吃了晚饭,就到大队支书家,大队支书见陶宽爷爷来,也是客气,毕竟是同村庄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没有太多的客套话,就在大队支书家的大门口,二人蹲着说:陶宽爷爷提出想起个房子,没有合适的地方。大队支书也是快人快语:都是乡里乡村的,也别藏着掖着,你看中了哪块地,直说,做房子吧是好事,我事多,力气上帮不了太多的忙,分个地做房子还是可以的。陶宽爷爷看到大队支书的态度,也没有了太多的顾虑,也直接说:我看着了村西头的山嘴,田我不毁,只动山。大队支书听后沉默了,缓了些时候,才对陶宽爷爷说:你怎么就想起那个山嘴来了,其他的地都可以啊。陶宽爷爷看着大队支书前后明显不同的态度,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想打退堂鼓,心想:刚才还如何如何得,刚说出来就反口了,实在不行,就算了。陶宽爷爷对着大队支书说:我只是想,没有确定,你若是有想法,我就不要了。大队支书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陶宽爷爷:你也是村里的老人了,你也记得村里的说法,那块地是个好地方,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了,我们也不必迷信那些封建的东西。祖上曾有人传过:那个山是个老鼠形,做阴宅和阳宅都好,做阴宅发子孙,人丁兴旺,做阳宅发财,也说句小气的话,本来等我娘百年后就准备葬那里,现在你提出来了,给你吧,我心有不甘,不给你吧,传出去,说我以权谋私,但也说穿了:所谓的一命二运三风水,有福人得福地,还是要自己命好才是,给你吧。陶宽爷爷这才如释重负,才感觉背后有些凉。陶宽爷爷千般感谢,出了大队支书家的门,才感觉大队支书的大度。换个身份,若是自己处在大队支书的位置还真未必给他呢。那时陶宽爹还年轻,整天外面忙,陶宽爷爷也没让陶宽爹知道,随后就自己找人择个吉日,动土兴建。等砖瓦房盖好以后,住着确实比以前的土屋舒服,冬暖夏凉,这才没有和陶宽爹吵,更没有让陶宽爹知道这事。现在想起来,陶宽爷爷也佩服大队支书的大度,也不时得劝陶宽爹,要他好好对待大队支书,人做官有时,做人却是一辈子的事,对于大队支书家里的事,陶宽爷爷能帮的二话不说,不能帮的也不会去害人家,有着这样的恩情,陶宽爷爷始终对大队支书心有感激,现在听到陶宽爹说了他到了大队支书家里的时候,陶宽爷爷心里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