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餐厅一角虽然挤满了人,却安静无比,大家似乎连呼吸都只敢轻轻的,生怕喘了大气吓到明成钢似的。
她浅粉色上衣溅了不少血迹,不过她完全没顾上这个,一直平静地用手搭着胖子的脉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明显感觉到这会儿时间过得特别慢,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反正在替地上的那两人着急。
看了看时间,离救护车到来也就不超过五分钟,但是这五分钟真是难熬啊,一群人眼睁睁地看那胖从虚弱地呼吸,好像自己也喘不上气似的。
终于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门口跑进了几名抬着担架的急救人员。
为首的急救医生一进门就大声问道:“病人在……”不过不等他问完,就很快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胖子,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食物堵塞气管,病人脂肪层太厚,无法进行海姆立克急救。”见到急救人员到来,明成钢明显松了口气,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这真是教科书级别的环甲膜穿刺啊!”随车的急救医生检查了一番后,惊叹道,“再晚两分钟就脑死亡了,这人真是命大,幸好遇到了你。”
“有没有病患家属跟我们一起过去?”急救医生看向人群。
和胖子同桌吃饭的人相互看了下,谁都不作声,明显大家都不想惹麻烦。
急救医生只好看向明成钢,“小姑娘,你应该也是医生吧。能不能麻烦你和我们一起走一趟,你一直在现场,最了解病人情况。”
明成钢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在实习阶段,不算医生,不过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我是警察,我和你一起去。”方冬梅对明成钢的保护欲满满的。
大家一起吃的饭,一起吃的瓜,她俩都去了,我和黄天怡也不好置身事外。
黄天怡和我对视了一眼,跟她俩说道:“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吧。”
“嗯,让救护车先走,我结了账就过来。”我掏出手机就要去买单。
餐厅经理满头大汗地赶紧表态:“不用不用,你们这桌菜还没上齐,我给你们免单了,谢谢你们刚才救人的义举。”
我看了看我们那桌还没上齐的菜,不客气地接受了餐厅经理的好意。
明成钢有些惋惜地看了眼我们那桌的菜,餐厅经理立刻十分有眼力见地让人把邻桌刚上的,还没来得及动过的一盘点心打包让我带着,“你看,我们店里发生的事让你们饭都没吃成,来,这包点心拿着路上垫垫。”
明成钢眼睛明显一亮,这姑娘已经饿两顿了,我没推辞,谢过餐厅经理就接了过来。
救护车一路呼啸着飞驰而去,沿途车辆纷纷让行,我们紧跟在后面多少沾了些光。
不过救护车可以无视交通灯,我们的车可不行,刚开出两个路口,我们的车就跟不上了。
“黄同学,能跟上不?”方冬梅看着救护车离我们越来越远,有些着急,“刚才他们有没有说是去哪家医院啊?”
“跟上是够呛了,我的分可不够扣的。”黄天怡冲方冬梅挑了挑眉,有些贼兮兮地笑道:“你有电影里那种警灯没?拿出来装我车顶上,我给你炫一把技术。”
方冬梅有些无语,“小妹妹,你也说了是电影里的,实际上,就算非警用车辆因执行任务,临时需要改装,那也得要审批的,不是我包里揣一个警灯,随时掏出来咔嚓一安就行的。”
“那我要是闯了红灯,你能让人给我消了吗?”黄天怡还不死心,腆着脸接着问。
“不能,我自己违章了也得老老实实扣分。”
在黄天怡绞尽脑汁想占警察便宜的时候,明成钢坐在后座上已经抱着那盒生煎包吃得满嘴流油了,葱花沾在鼻尖上都顾不上擦。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方冬梅拿了张纸巾把她鼻尖上的葱花擦掉,又看了我一眼,把另一个餐盒递过来,“萌萌,你和你同学也吃几个吧,闻着还挺香的。”
“没事儿,你俩先吃,我和天怡早饭吃得晚,还不饿呢。”
倒不是和她俩客气,我接到方冬梅电话的时候,刚和黄天怡吃过早饭,确实还不饿。
“那我就不客气啦~”明成钢含糊不清地应着,又吃下了第四个生煎包,“两顿没吃了,再吃不上饭我都快低血糖了。”
方冬梅打开另一盒吃起来,“一大早就出门了,这会儿还真是饿了。”她咬了一口后夸道,“别说,这家的煎包真不错,比t市的猫不闻还好吃些。”
“是啊,”黄天怡随口吐槽,“现在的猫不闻可真不咋滴,又贵又难吃,可惜了这个老字号了。”
我转过身看着开始吮手指的明成钢,“钢子,你太厉害了,你刚才那招我在美剧里见过,现实中还是头回见到呢,对了,你那个切开叫、叫什么来着?”
“环甲膜穿刺术。”她已经干掉六个煎包了,看来真是饿坏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心情很好,“这个在解剖课上学过,我没想到还真能用上。”
“你可真厉害!这还在实习期就敢给人割喉!”黄天怡冲她竖了竖大拇指,虽然夸得真心实意,可我总觉得听起来不像救人,比较像杀人。
明成钢倒是满不在乎,她已经在吃第七个煎包了。
“嗐~当时哪有功夫想这些啊。”她大大咧咧地说,“你没看他瞳孔都开始散了,根本不可能等到救护车赶到。”
方冬梅显然也觉得‘割喉’这词听起来过于凶残,于是说道:“小妹妹……”
“叫我天怡就行,我比你小不了几岁,别一口一个小妹妹的,听着跟未成年似的。”
“天怡,那叫手术,不叫割喉,咱夸人夸得稍微专业那么一点点行不?”方冬梅还是没忍住,认真纠正了一下。
“行~”黄天怡从善如流,“环什么膜穿刺术,我记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