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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在马车上打瞌睡的小四。

她今年十五六岁,长得白净可爱,虽然是夫人贴身伺候的,但是平日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小院里的人自然都喜欢她。

“冬儿姑娘,夫人可是要回去?现在套车?”小四也不拘束,大剌剌坐在马车外侧问道。

冬儿笑道:“怜青姐姐打发我来找样东西,夫人一时半刻怕是出不来,小四哥,要不你去门房里靠靠,解解乏!”

冬儿被人喜欢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体贴又温柔,心里惦记着每一个人,无论尊卑,处处妥帖。

叶卿卿与秦明歌来往频繁,连带着两个府里的下人都是相熟的,小四与萧家门房里那些个小子都是称兄道弟的。

小四伸个懒腰,他实在是有些困,便道:“那我去打个盹,一会儿夫人要出来,还要姑娘提个醒。”

冬儿忙笑着应下,等到上了马车却立刻变了一副面孔。

马车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叶卿卿的外衣,她的脸色又深沉了几分,思忖了片刻,还是下了马车,又回了萧家。

怜青已经弄了羊奶来,叶卿卿在拿着一个小小的木勺子一点一点地喂那孩子。

只是那孩子总是喝不进去,可有又饿得厉害,越饿就越急,反而越喝不进去,哭声也小得可怜。

冬儿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好受起来,毕竟这事情与她是脱不开关系的。

叶卿卿心里最是着急:“孩子喝不进去,这样下去也不成,再去找个乳母来吧!”

萧家自然是预备着乳母的,只是月份提前得太多,那乳母一时也没有奶水。

按说这种事派萧家的人出面就行,可是叶卿卿却又罕见地派了冬儿,“等会儿跟着府里的妈妈一同去吧,你再告诉小四让他回府去,明姐姐早产的突然,有些事我要留下来从长计议...”

叶卿卿并未将话说完,但显然是怀疑了秦明歌早产的原因。

冬儿心头一紧,也不知道心里想了些什么,只强压着心里的担忧,跟着府里的妈妈出了门,上了马车。

她知道叶卿卿这是怀疑秦明歌早产是因为有人动了手脚,可是她明明做得滴水不漏,怎么会如此。

她的思绪都乱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不知道叶卿卿是否怀疑了自己。

她定下心神,反反复复的琢磨今日的事情,不会,叶卿卿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是她动的手脚,如果她真怀疑自己,就不会三番五次的放她出来,真要怀疑她,将人绑了审问一番,岂不是更直接明了。

所以,这次或许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唯一逃脱的机会,她只要从萧家的马车上离开,就还有一线生机。

“妈妈,夫人还要我回家取些东西去,在前面将我放下吧!”冬儿不动声色的道。

那妈妈虽然疑惑,但是知道冬儿是叶卿卿身边伺候的,也没有不依的道理,陪笑道:“那我让马车在拐角的地方将姑娘放下。”

冬儿从马车上下来,又告诉萧家的妈妈,不必等自己了,看着马车往远处去了,她的心才稍稍安下。

现在她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直接往城门去,只要出了城门,混迹在人群里想再被找到便是千难万难。

第二,去找她的情郎潘岳,两人一同走,但是...要是万一被发现,怕是会杀了她灭口。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自从答应了潘岳让她做的事,她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放在身上,就是准备好事情败露以后远走高飞的。

她知道自己应该选择第一条,以最快的速度出城去。

但是,如果那样,她答应潘岳去害叶卿卿还有什么意义?

她之所以答应做这违心的事,不就是为了跟他双宿双飞吗?

而且如果事情败露,那潘岳还有活命的机会吗?她不能看着他死,不然她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

她年纪不大,却是极有决断的人,想明白这一切,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个。

去他当差的别院,告诉潘岳事情败露了,让他同自己一起走。

冬儿与潘岳是一同长大的,两家住得近,一个爹好赌,一个爹好酒,两家一样穷得响叮当,日子过不下去了,便想着卖儿卖女。

冬儿是个女孩子,他爹自然是不心疼的,她上边姐姐多,看着自己的姐姐一个个被卖掉,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轮到自己,与其等着自己被卖,不如给自己找条出路。

潘岳早受够了他爹的打骂,两人一拍即合,作伴从家里逃了出来。

只是外面的日子并不比家里挨打挨骂的日子好过,两个半大的孩子没有谋生的手段,日子过得举步维艰。

他们偷过,抢过,乞讨过,大部分时间是吃不饱,穿不暖的。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两人出来半年以后,冬儿的爹以前是个账房,耳濡目染之下连带着她也会些算账的功夫,一个女孩子会算账便是十分难得的,而且她又及其有天分。

便被一个有钱人看中,要买了她回家去,她原本是不肯的,现在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她是自由之身来往自由。

可是潘岳那边却出了事。

他没有手艺,整天在街头厮混,就学了些投机取巧的毛病在身上,总想着一夜暴富过人上人的生活,偷了别人的银子,又学人拿着钱去赌坊里赌,结果自然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银子丢了不算,还欠了别人一大笔债。

赌坊里的那些人都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没有钱就要卸手卸脚,想他这样的死了也就死了,悄无声息的,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冬儿气得不轻,但是狠不下心见死不救,便将自己卖了,拿了钱赎潘岳,在气头上说了狠话,与他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与她一同被带回去的,还有不少年纪相仿的姑娘,也不让她们伺候人,只依据个人的长处,教她们一些东西。

她虽然不解,但是难得的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便将潘岳也放在了脑后,再无来往。

最后便被送到了叶卿卿身边。

她只觉得夫人人和善,对她也好,活又不重,每个月的月银却不少,她跟着叶卿卿从陆家出来单过以后,日子便更舒服了一些。

直到有一日,她重新遇到了潘岳,他告诉自己他在一个富户家里当差,他还告诉自己他已经痛改前非,还将攒下的银子都给她保管,还说等攒够了钱要赎他出来娶她做娘子,当正头的夫人。

年少的悸动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熄灭,这一次见面反而燃起了她对生活的无数幻想。

到时候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夫人,夫人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怕是还要为她高兴,赔上些嫁妆也不是不可能。

这一切美好得她都不敢想象,可全部的欣喜都停留在她告诉他夫人有了身孕。

这无心的一句话却成了一切噩梦的开端。

不过几日潘岳就鼻青脸肿的找到她,让她在叶卿卿的熏香里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