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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们四散搜寻,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了结果。

秋霜驮着风锦瑞来到一处山梁子上,向下看就能见到山坳里的树林中一大片树木倒得歪七扭八,一头通身毛色油亮乌黑只有四条腿是白毛的大公牛正在用头上那对琥珀色弯刀似的大角把更多的树撞歪并且连根从土里撬出来。

几天前刚被穆雷一拳打得胃酸吐了一地,秋霜如今一看见那暴躁的牛就感觉自己肚子上还没完全消退的淤伤隐隐作痛神经紧张。

隔着一百米开外的距离,他就不敢再上前去了,而且四条鹿腿股肉战栗本能的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穆雷!”

风锦瑞跳下秋霜的鹿背朝山坳下跑。

在这个世界的常识中,没有跟雌性联结绑定的雄性一旦出现情绪波动过大或者失控行为就很有可能是太缺乏信息素达到了临界点即将要出现疯堕的前兆,需要及时获得信息素才能复原。

她虽然学会了控制信息素,但是信息素能够隔空指向的范围很有限,加上她现在信息素的总量并不充沛,她必须尽量靠近些才能有效施展。

秋霜来不及变回人形去伸手拉扯这个大约是完全不知道穆雷有多可怕的莽撞雌性,可他又不敢去追,只能站在小山梁子上跺脚。

连兽形是白尾鹿的秋霜都不敢上前,其他兽形体型比白尾鹿小的雄性就更加没有胆子了。

风锦瑞隔着百米开外的距离从远处看还没发现什么问题,直到她跑到了距离穆雷大约三十米的距离时,这才顿悟了秋霜和众人都不愿上前的原因。

靠……

风锦瑞惊得周身冷汗嗖的一下冒了出来。在绝对被碾压的体型差距面前,她的身体几乎自动的停下了呼吸。

虽然这个世界的生物给她的总体印象相比她原来世界里的类似品种在体型方面都明显偏大,但是穆雷的完全兽形着实大得很夸张——乍一看是一头肩高至少有三米的黑毛野牛,体重不详但目测估计完全可以用上“吨”这个单位来计算,跑起来活像是一辆长了四条白色大毛腿和一个大脑袋的黑色血肉装甲车。

冷静!冷静!集中精神!

风锦瑞一手捏紧拳头,一手猛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呼吸开始调动操控自己的信息素。

第一次干这种技术活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什么剂量能有什么程度的效果,更不知道自己应该给穆雷下多少剂量合适。

本着体型越大所需的剂量的要相应增加的用药常识,她毫不犹豫的决定将自己目前所有的信息素一次性清空弹匣——先都打上吧,反正没毒。

“穆雷!”

感觉一切准备就绪,她一边呼喊试探,一边小心的将两人之间仅剩的三十米距离逐步缩短。

穆雷眼下完全是一头暴躁的公牛,正埋头在对着一棵树干直径大约七八十公分粗得一人张开胳膊都抱不过来的大树使劲。

那棵倒霉的树已经被他之前咚咚两下冲击撞歪了,现在正在被他用那对琥珀色的大角抵着根部硬生生的往地面外撬。

幸好这棵倒霉的树足够树大根深不太容易被连根掀起,而穆雷这头犟牛此时也足够倔,注意力全在与树较劲非要将它撬出来不可。

风锦瑞趁着巨牛专心跟大树过不去的空档摸到了距离目标只有不到四米的距离。

她找了一个不容易被牛腿踢到的角度,深呼吸定神后一个猛扑上前抱住牛身子的同时将自己体内目前所有的信息素在一刹那全部清空。

起效!快起效!

风锦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如果自己这清空弹匣的全力一击都不能搞定穆雷的话,等他把这棵树撬出来空出注意力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完了。

树根断裂发出“嘣嘣”的闷响。

几秒钟后,风锦瑞果不其然的听见了“轰”的一声,紧接着是各种树木枝干着地折断发出“咔嚓咔嚓”声。

“穆雷!穆雷!我是风锦瑞!”

风锦瑞绝望得本能的闭紧了眼睛,嗓子叫喊得破了音。

“哞——”

巨大的黑野牛发出震耳的鸣叫,贴抱住牛身子的风锦瑞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跟着发抖。

正当她以为对方接下来要把她甩开踩死她的时候,巨大的黑牛的忽然后肢弯曲下坐,紧接着抬起前蹄周身的骨骼肌肉都开始发生变化,几秒钟后变成了人形。

“阿风?阿风不怕!”

情绪平复转换回完全人形的穆雷急忙捞起跌趴在自己身边的风锦瑞,只见她已经吓麻了。

糟了糟了!

穆雷急得火烧眉毛狠咬了自己胳膊一口逼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收着力气轻轻拍她脸颊,又将自己的脸颊凑到她鼻尖前试探。

发现风机瑞还是完全不呼吸,他又赶紧用掌心搓她心口,放低声音在她耳边反复唤她的名字,想要她回神。

十几秒后,风锦瑞噩梦惊醒般倒吸一口凉气睁开了眼睛。

怀里的雌性哭了出来,开始搂紧他捶他,穆雷悬在高处打晃的心才落了地,鼻梁也开始发酸——风锦瑞要是再不会喘气,这个时候哭得很大声的人就是他了。

“对不起!阿风对不起!俺不是有意的!”

穆雷抱着他可怜的雌性心疼得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脏得浑身满手上全是沙土泥巴,两下子就把对方擦成了个花脸。

他简直被自己的糟糕表现气得直想抡自己一拳。

因为自己差点把自己心爱的雌性吓死这件事,他已经自责后怕得快窒息了。哪成想自己这没出息的笨手一动又给人家把脸蛋儿弄得乌漆嘛黑,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自己蠢得七窍生烟了。

风锦瑞好不容易才收惊定神止住了眼泪和抽噎。

穆雷满头大汗松了口气之余,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空无一物,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鼻梁和脑门上瞬间冒出了尴尬的汗珠。他急忙合拢并紧自己的双腿,视线飞快的扫过周围企图找到他不知掉在哪里缠腰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