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禅心口一凉,答不上话了。
他当然没找到樊璃。
只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他再回到琅琊时,樊璃就不见了。
翻遍整座城都找不到。
他长得高,拳头也硬,自然没人敢打他的主意。
但樊璃不一样,随便一只狗都能打趴樊璃,这样的人丢出去不是被吃得骨头不剩,就是被卖到天南海北。
乱世当道,到处都是穿着人皮的禽兽,如此险恶的大环境下,被卖出去的漂亮小孩会是什么下场?
想到这,谢禅脸上没了血色。
他恍惚间听到了兄长声音,回过神来。
“二十棍棒,领完去练武——”
谢禅一听只是挨二十棍棒而不是拖出去把自己的皮扒了,顿时喜从天降,嘴硬道:“就说你偏心,你还不信,二十棍就二十棍!”
谢遇抬眼:“三十。”
谢禅连忙窜出去,被副将逮着打了三十棍后,揉着屁股说道:“还以为樊璃告状了,没想到他还有点骨气,不然以后都不带他玩了。”
副将拎着打狗棍沉吟一声:“话是这样说,但樊璃好像不跟你玩了。”
谢禅:“……”
谢禅深一步浅一步的瘸过来,溜到兄长这边,透过门缝悄悄看了一眼。
屋内,樊璃乖乖坐在床上,让谢遇梳头发。
这场景看得谢禅火大,怎么别人梳就乖乖的坐着不动,他梳就得哄半天才愿意配合?
谢禅不得劲的跑开了。
他皮实,去外面溜达一圈就又生龙活虎了,窜上马背,跟着成王府私兵冲出去杀敌。
没过几天,荆州兵被谢遇调上来。
把魏军杀出边境后,这次兵险才堪堪收尾。
九月末,谢遇带着樊璃回到陈留。
家里被乱兵洗劫,老黄守在陈留看屋,大兵冲进院门时,他只来得及带上樊璃的布娃娃跑,其余物品要么被抢,要么被毁。
老黄唏嘘道:“樊璃的衣裙全被扯烂了,有五件还是家主做的呢。”
谢禅:“嚎什么,我也给他做几身不就得了?”
老黄瞧着这没礼貌的玩意,背着手说道:“你做的他恐怕不会穿。”
谢禅气得牙痒:“你做的,他照样不会穿!”
老黄不理会谢禅,溜达着去厨房做饭。
樊璃抱着布娃娃走到这边,看谢禅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没说话直接从他身边越过去。
谢禅一把扯住樊璃袖子,差点把人拽跌。
“还生气呢?我哥可是被你娘暗算了,我那时就算杀掉你都是人之常情!”
樊璃站定,看向谢禅:“那你杀?”
谢禅抿紧嘴,仗着自己个子高,力气大,拉着樊璃袖子不让他走。
“我知道自己做错了,当时确实太冲动,现在误会解开了,我给你赔罪!”
“对不住你,不该丢你的,以后就算天塌了,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你看行不?”
樊璃扯出袖子,又立马被对方抓回去。
谢禅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奶乎乎的人,心口痒得像有小虫子乱爬。
他站在面前堵住樊璃的路,纡尊降贵的弯下腰,和樊璃视线平齐:“你别生气不理人,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我给你当大马骑。”
樊璃把人推开。
谢禅又像苍蝇一样的粘上来,厚着脸皮把人拘在怀里,要樊璃答应了才放手,不然就咬樊璃。
樊璃脸上被咬了一口,心里就跟被狗咬了一样膈应。
他气得浑身哆嗦起来,一巴掌呼上去:“臭不要脸的!不想理你,放开!”
谢禅脸上挨了两巴掌,耐着性子哄了几声。
挨了六巴掌后他耐心告罄,要把人带去庭院里打屁股:“你不理我,那我理你!别挣,待会摔地上疼不死你!”
樊璃不听,连打带踹的招呼过去。
谢禅躲过一巴掌,脸色不善道:“都给你记着,一巴掌十个屁股,待会你别哭!”
“呸!”
他死活不让谢禅抱,谢禅偏要抱。
歘的一声裂响。
拉扯间,樊璃身上的襦裙被撕掉了一只袖子,奶白色的手臂暴露在空气里,比洗干净的嫩藕还白。
谢禅瞧着,舔了舔牙,忍不住一口咬下去。
忽然,一根柳条从后面飞来,照着他屁股狠狠一抽。
谢遇拎着柳条站在身后:“我让你在家中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谢禅挺直身板:“给他赔礼道歉,他不要,打我的脸,我眼下是要带他去庭院里打屁股、收拾他来着——”
“那你咬他做什么?”
“……给我咬一口怎么了?又不是金子做的——”
谢禅又挨了一柳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