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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别生气。”

周琅低下头,受了这一耳光,眼底却隐着偏执的兴奋。

他终于见到她了。

昔年在浮云山,他只爱跟在她身后,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师姐。

可她并不喜欢他。

于是,在得知她这么努力是为了报仇时,他也便开始努力学习医术,以求能跟她并肩,帮她复仇。

可她却瞒着自己独自离开了,还嫁给了别人。

他不甘心!

可他更怕的是以后每个日夜都见不到她了,所以,他才偷偷下了浮云山来皇宫找她。

终于,终于又能待在她身边了。

“你可知你会给我带来多大麻烦?”

江闻玉头疼不已。

浮云山弟子,若无师父命令偷偷下山,被发现后,严重者是要服下令人失智的毒被赶出师门的!

更令她担忧的是,周琅对自己有意,若是被沈渊发现此事,只怕不仅周琅的命到头了,自己的前途恐怕也会功亏一篑。

沈渊宠爱她不假,可沈渊越宠她,眼里就越容不得沙子。

上位者的宠爱一旦不在,面临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师姐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江闻玉沉默良久。

现在送周琅离开反而会引起怀疑。

也罢。

她从始至终只当周琅是个可利用之人,两人或许有同门之情,不过别的,江闻玉倒是问心无愧。

而周琅确实医术精湛,有他在,孩子也更安全了几分。

“待我生产之后,你立刻离开盛京。”

周琅闻言松了口气。

真好,她同意留他在身边了。

…………

东宫书房。

“她当真留下了周琅?”

看见目光沉沉,嘴角却带笑的太子,候德福吓的一身冷汗。

“是……”

‘啪!’

沈渊手中的笔断了。

“呵,青梅竹马的师兄妹?”

“孤倒是想见见这位周太医了。”

“候德福,去含玉殿。”

沈渊一路上走的很快,可在离含玉殿只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是他想了解她的过去,所以派人去查。

在得知她幼年被那样对待,差点死于非命时,沈渊气的恨不得直接杀了江家那对母女!

后来,知道她被浮云山的那位收作弟子,学了一身能保护自己的本事时,他还有些欣慰。

他知道他的玉儿不是菟丝花,她想要的都会凭借自己得到。

而他也甘愿做她向上的桥。

可……他却无意中知道了周琅此人的存在。

他亲自去了趟浮云山,问了那人。

“你说周琅?他是我的徒弟,算是玉儿的师弟,浮云山里就属他俩关系最好,整日形影不离的,我觉得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吧。”

沈渊听见这话之后,心底控制不住的嫉妒。

周琅见过玉儿少时所有的模样,与玉儿形影不离?

他曾问自己,在玉儿心里,到底是周琅重要还是他重要?

可他没那个自信说他是重要的那个。

他知道玉儿愿意嫁入东宫是为了报仇,是为了权势。

她依附自己,利用自己,沈渊甘之如饴。

可……他真的不确定玉儿对他有没有感情。

沈渊抬头看向含玉殿的殿门,本想进去,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殿下,不如……奴才去敲门?”

候德福大着胆子问。

他也是从没见过这样失神的太子殿下。

“别了。”

沈渊透过门缝,瞧见殿中亮着的一盏盏灯火,突然心生胆怯,继而转身离开。

…………

一连十天,沈渊都没再进过含玉殿的门。

白露面露愁容,“主子,听说……昨夜太子殿下召了孙侧妃去了承义殿。”

承义殿是沈渊的寝宫。

东宫嫔妃侍寝,皆在承义殿。

江闻玉闻言愣了一瞬,语气平淡,“召就召了,怎么了?”

白露有些急。

太子殿下已经十天没来含玉殿了!

往常太子不说日日都来,再不济也是隔天便来陪主子。

更别说自打主子怀孕后,哪怕太子殿下再忙,也要每日来陪主子的!

“您就不急吗?若是太子殿下宠幸了旁人,您怎么办?”

江闻玉有些头痛,“白露,他是太子,他喜欢宠幸谁就宠幸谁,我有什么办法?”

江闻玉倒是想得开。

毕竟是太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

只是,江闻玉慌神间看向身旁沈渊来含玉殿时最爱坐的摇椅,鼻尖有些酸涩。

她想,大抵是有孕后情绪比较敏感的缘由吧。

“白露,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恩宠这东西,没有长盛不衰的。

再美的容貌,再深的感情,都会有腻的那一天。

更何况,她自以为,沈渊对她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

现下这种情况,她也早就想到了。

不过她有孕在身,就算太子不再宠爱她,想必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薄待了她的。

江闻玉眼里泛起泪花,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孩子,以后,你就是娘亲唯一的依靠了。”

…………

承义殿。

孙侧妃在偏殿待了一晚,待到都快睡着了都没等到太子临幸。

她听闻太子十日没再见江嫔后心中雀跃极了,她就知道,太子迟早会腻了那江嫔的,她的机会来了!

于是昨天入夜之后,她就借着送汤的名义来了承义殿,太子也没赶她。

可她等了一夜,太子也没幸她!

不过不急,能留在承义殿一夜已经很好了,从前太子可是从不许人留在承义殿的!

迟早有一天,太子会临幸她的!

而书房中,候德福刚送走了孙侧妃,抹了把冷汗过来回话。

“殿下,人已经送走了。”

“含玉殿那边,有什么动静?”

候德福又往下低了低头,“奴才已经着人往含玉殿递了消息,只是……还没见有动静。”

“呵,她倒是真潇洒,竟一点都不在乎孤宠幸别人吗?”

沈渊忍了十天没去含玉殿找她。

可她竟然连差人过来问一句都没有!

难不成见了青梅竹马,就将他抛之脑后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才是她的夫君!

“候德福,摆驾含玉殿!”

“是。”

…………

沈渊沉着一张脸,脸上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怒气,一步不停的朝含玉殿走去。

这次,他没再犹豫。

江闻玉见着沈渊的那刻还有些恍惚。

不过才十日,可她却觉得似乎隔了许久没看见这张脸了。

江闻玉心底居然在窃喜。

他到底主动来看她了。

可……

想起昨夜留在承义殿的孙侧妃,她心底一沉。

“殿下怎么来了?”

出口的话丝毫不带感情,听着冷漠。

沈渊闻言更加气了,“怎么,不希望孤来?”

“孤来这里,难不成挡了你会旧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