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再次恢复死一般寂静,只有高跟鞋的哒哒声在地砖回荡。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随时都能崩断。
宋知意识已经逐渐模糊,一片混沌中,枪支拉栓的咔哒声异常清晰,接着一声枪响,宋知脖颈力道一松,她滑坐在地,大口呼吸着空气,没一会,就感觉自己被扶着肩膀,是谢钧。
他也没说话,就顺着她的后背,让她能更顺畅的呼吸,她剧烈喘息了一会,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连忙抬头,想看看江言惜,就看见不小的病房挤满了一身警服的人,透过人群缝隙,似乎看到秦越扶着人。
“放心,江姨没事,我们来的及时,姜敏被制住了。”谢钧知道宋知在看什么,对她说。
宋知听他这么说,终于放心地任自己抵在谢钧身上。
病床里吵吵嚷嚷了一会儿,这些警察开始往外退,到最后,宋知看见他们押着姜敏和阿坤,阿坤似乎中枪了,肩膀处有血洞,姜敏则满脸仇视的瞪着她,宋知也瞪了回去。
宋知也终于看到了亲妈,和搂着她的亲爸。
江言惜也看了过来,想起身过来,但腿软没站住被秦越扶住了,谢钧见状直接将宋知打横抱起,放到了病床上。
江言惜看着她脖颈处的淤青,相当骇人,她手指放上去抚摸,看起来似乎要哭了,宋知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妈,没事,我就是皮肤白,容易留下这些淤青,过两天就没事了啊。”
宋知又凑上去抱住她,“没事儿,都过去了,我们这就回家。”
江言惜重重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宋知抱怨地问谢钧,怎么这么晚才来,她们差点就扛不过去了,谢钧这才说起缘由。
原来姜敏在医院病房和医院外都布置了雇佣兵,他们临时发现,只来得及将对方准备的药换了,拔除剩余的人花了些时间,所以到病房比预计的晚。
到家后,宋知才发现秦橦也在,而秦橦看到她显然跟看到鬼一样,脸色都不正常了。
宋知想到姜敏提到的她买凶杀人和给秦江言下药的事,不想参入其中,就拉着谢钧说陪他这个没怎么来过的人在市区逛逛,两人就出去了,将地方留给他们。
没想到临出门的时候被亲妈喊住了,“宋知,你不要出去了,既然今天都在,一起把事情说清楚。”
秦越也示意谢钧留下,“既然刚刚的事情都参与了,也不在乎你在不在。”
秦橦不得不说是紧张的,她看到姜敏供出她的直播了,她实在没想到背后的神秘人竟然就是她,但她觉得她可以否认的,毕竟没有证据不是吗?
她混作不知,“爸妈,你们怎么了,怎么这么......”
宋知心内感叹这人可真会演。
秦越直接放了姜敏供出她的视频,严肃道,“你有什么说的。”
秦橦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又很快恢复镇定,“我,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又看了看秦越和江言惜,“肯定是她在污蔑我!她在胡编乱造!”
江言惜淡淡看着她,“橦橦,我们希望你能跟我们实话实说。”
秦橦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说的当然是实话。”
江言惜闻言,摔了几张照片到她面前,是秦家宴会那天她分开胶囊,倒入酒水中的照片,她心内一惊,怎么会有监控,那边是内部家宴,从来没装过摄像头啊。
惊惶的内心折射在脸上,她说不出辩解的话。
“秦橦,你太让我失望了!”江言惜摇了摇头,似乎已经对她失望至极,“你怎么能对你哥哥做这种事!”
秦江言也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橦真的给他下药,他之前怀疑谁都没怀疑过她,怎么会!
秦橦看着几人的脸色,证据确确实实,难以狡辩,这段时间以来的心惊胆颤,在这些证据面前,都化作了怨恨,她吼道,“我让你失望!我才对你们失望!你们从小到大把我当过你们女儿吗?给过我关心吗?你们以为为什么别人一说我不是你们亲生女儿我就相信了?还不是你们或许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你们女儿!”
“你们只想着找她,你们管过我吗!”
场面静了一瞬,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不语。
还是秦越打断了沉默,“秦橦!或许我们对你是没有那么尽心,可自问没亏待过你,你说我们不把你当亲生女儿,可我们对你和对秦江言没什么不同,至于再多的,我以我们当时的状况,实在给不了,可这不是你给这么长时间把你当亲妹妹护着的秦江言下药的理由,更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秦橦听到杀人的说法,终于清醒了些,下药毕竟可以转圜,杀人可是重罪,“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要杀人!”
秦越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们刚刚让技术人员去查了你电脑网站上的历史记录,证据都传过来了,你要看吗?”
秦橦还欲否认,“什么记录?我不知道!肯定是姜敏他们在陷害我!”
这反驳实在很苍白,连一向护着她的秦江言也满脸不信,秦橦感觉自己的神经就要崩溃,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而且他们原来已经知道宋知是他们女儿,那她呢?她会被扫地出门吗?甚至把她送进监狱?
不行,她不能进监狱,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噗通”一声,她在江言惜面前跪了下去,她知道江言惜才是这个家里的中心人物,只要她不追究她就没事,她红着眼眶,哭诉,“对不起,妈!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我当了你们这么多年女儿,不想被别人抢走,当时被人骗了才做了这个事,妈,真的对不起,我只是真的太害怕了,你们当时心思也不在我身上,我知道你们一直在找她,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
江言惜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几天之后,江言惜和秦越做了决定,将秦橦放逐到某个北欧小国,并限制她出国。
他们作出决定前征求了宋知意见,到底心有愧疚,不舍得将共同生活了多年的人送进监狱,宋知理解并接受,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