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两个宫女,茵茵愿意保她们,只要不让她们在外头乱说话,皇帝也就随她去。
那两个宫女被划到茵茵身边,吴公公亲自领了新人去给淑妃挑选,册封的旨意也被传到瑶光殿中。
淑妃还奇怪呢:“怎么陛下单要了这两个去给茵茵?”
吴公公笑道:“也是这两个宫女的运道,陛下派人请寿康县主过去时,她们俩碰巧就在边上伺候。”
“陛下知道她们是娘娘跟前的人,说娘娘身边的人教的不错,也不必另外再挑,就叫她们带着人给寿康县主守屋子,以后县主进宫,还叫她们继续伺候着。”
“原来是这样,”淑妃得了夸赞,面上端庄,但那眼角眉梢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勾起的唇角,更是险些飞上天。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茵茵也接到了下学的六皇子。
淑妃一看见儿子,就笑着同他说:“你表姐如今被陛下收为义女了。”
“真的?”六皇子惊讶一瞬,又高兴起来,“那表姐以后是不是可以常住宫里,我可以经常寻你玩了?”
“我看其他姐姐也要在宫里上学,表姐你也要上吗?”
六皇子说完,又改口道:“还是算了,听说姐姐们学的东西很是磨人,表姐不如来弘文馆和我一块儿吧,咱们日日都能一起走。”
六皇子缠着茵茵问个不停,但天色已晚,戚老夫人却不好在宫中久留。
看着刚成了县主的茵茵,戚老夫人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先把她留在宫里。
淑妃也是这个意思:“茵茵大喜的日子,姑姑可得好好给你摆几桌庆贺。”
六皇子在边上突然来了一句:“母妃,表姐都是父皇的义女了,那是不是也该像其他姐姐一样,叫你淑母妃啊?”
侄女瞬间变女儿,淑妃仔细看了看茵茵,把两个孩子一拢,同戚老夫人道:“娘您瞧,女儿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戚老夫人出宫,淑妃放了茵茵两人自去,看他们比寻常姐弟还要亲密的模样,忍不住同嬷嬷道:“说起来,当初小六还是茵茵在宫里时替我招来的呢。”
嬷嬷也说:“可见寿康县主同娘娘有缘分。”
淑妃对此深信不疑,特意叫来被皇帝放到茵茵名下的那两个宫女,好好敲打了一遍。
两个宫女今儿先是帮茵茵拦了人,又被皇帝身边的人恐吓了一通,如今再又被淑妃敲打了一遍,畏惧之余,也松了口气。
跟着茵茵,她们的命算是彻底保住了。
皇帝封茵茵做县主的圣旨来得突然,朝堂上自然少不了有人觉得疑惑。
但这些年皇帝对茵茵的宠爱有目共睹,皇帝对茵茵她爹的怀念也有不少大臣清楚,所以这会儿属于疑惑,却不特别意外。
虽然有人觉得茵茵这个县主封的高了,但皇帝乐意,旁人自然也不想就这事去触皇帝的霉头。
茵茵册封的正式旨意就此定下,皇帝还特意叫人给她办了册封礼。
皇帝这样郑重,宫里的嫔妃也都送了礼物来,没用多久,就叫刚分给茵茵住的清舒殿库房堆满了半间屋子。
茵茵的册封礼过后不久,天气换季,皇后又病了一场。
这回,皇后是眼见着不大好了,连过年的宫宴都抱病没有出席。
茵茵算计不了,皇后只能将自己娘家死死地绑在太子这条船上,又将自己从前在宫中的多年经营都给了太子。
至于皇帝那边,皇后则是借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真心话”,好好哭诉了一场,再献了一块兵符,盼能为太子保驾护航。
不过茵茵觉得,皇后肯定没达到她所期盼的目的。
因为从头到尾,皇帝都没什么表情,甚至谈不上高不高兴,就好像死去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什么人。
皇后死后,在宫中停灵一月后,就将梓宫挪到了京郊的行宫。
皇帝的帝陵还没修好,也不可能单把皇后先挪进去。
太子在皇帝面前哭了好几场,皇帝对他态度倒是好了许多,只是皇帝几次暗示太子好好读书,不要被杂事占了心神,也不知道太子听没听懂。
但以茵茵看到的情况,太子应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因为皇帝命吴公公大肆清扫皇后在宫中的遗留势力时,太子还非得和他作对,想办法保了好些人下来。
皇帝知道这事,同太子的关系又淡了些,转手把这些查出来的人挑挑拣拣送到了东宫去。
皇后没了那年的年底,宫中一连传出好几个嫔妃有孕的消息,转年宫里就添了好几个皇子皇女。
茵茵还听见有小贵人嘀咕,是不是皇后命格有什么妨碍,怎么她一没,宫里就多这么多平安降生的孩子。
其实这事儿也不止是她们心里有疑问,一干高位妃嫔更是如此,只是她们心里再怎么明白,也不会说出来而已。
宫里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没有皇后,总要有个领头人。
这种利益相关的事,四妃都很积极,卯足了劲儿想要成为继后,再不济也想做个贵妃、皇贵妃。
皇帝嘱咐茵茵这些日子不必进宫,便冷眼看她们争斗。
等她们闹得不像样时,皇帝才定下继后人选。
不是宫里的任何妃子,而是大将军那接连没了两个未婚夫,二十多岁还没成婚的独女。
这位大将军手里的兵权,不比元后娘家少,所以这位新后进宫,根本不怵这些个妃子,也不理会她们的所谓潜规则。
一套乱拳下来,宫里的妃子不服也得服,毕竟在她们有矛盾的时候,皇帝绝对不会站在妃子这边,去损害皇后的威严。
新皇后把后宫管得好,皇子皇女平安出生,能长成的也多,皇帝吩咐吴公公多关注着些,就一心扑到了政事上。
不过两三年间,朝廷的疆域就多了好几座城池,周边的国家都被打怕了,打算送公主或是质子前来。
皇帝本也打算休养生息,也就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这一年,茵茵年满十六,正是如花儿一般娇嫩的时候。
戚老夫人看着自家大孙女,又是高兴,又是犯愁:“茵茵,你时常进宫,陛下那边对你的婚事可有什么章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