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慈宁宫那巍峨庄严的宫门后,皇后仪态万千、笑容满面地朝着安陵容走来,而一旁的齐妃也紧随其后,脸上同样挂着虚伪的关切神情。两人一左一右地围在了安陵容身边,假惺惺地开口安慰起来。
面对她们虚情假意的关怀,安陵容心中如明镜一般清楚。她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只简单地应答着,并未多说一言一语。待到皇后和齐妃先行离去之后,安陵容这才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动作缓慢而优雅地坐上了等候多时的轿子。
敬嫔所乘坐的轿子迅速赶上前几步,与安陵容的轿子仅仅相差了半步距离。只见敬嫔伸手轻轻撩起轿帘,一双柳眉紧紧皱在一起,目光满含忧虑地凝视着安陵容,带着几分疑惑轻声问道:“妹妹,太后今日为何如此刻意刁难于你?”
安陵容闻言,轻笑一声,但语气平淡地应道:“是本宫爬的太过快了,到底是打了太后的眼。想来太后此番举动,无非是想借机为皇后撑腰打压我罢了。不过无妨,只要皇上心里有我,即便我被禁足于承乾宫内,倒也无甚大碍。只是如此依赖我便无法时刻照拂到宁常在那边。所以这段时间里,还望姐姐多加小心谨慎,尤其要留意皇后,怕是会趁着这次机会对宁常在动手。毕竟皇后向来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安陵容是真的不担心自己,只怕照顾不到刘茵那里,总要多提醒敬嫔几句。
“好的,这些事宜我定会加倍小心留意,也会提醒宁妹妹多加小心的。”敬嫔到底是担心安陵容,也觉得是自己和温宜的原因才前脸了安陵容,十分抱歉道。于是,敬嫔满怀歉意地叹息一声:“说到底,都是我连累了你啊,妹妹。”
安陵容闻言,赶忙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宽慰道:“姐姐切莫这般说,此事怎能怪到您头上呢?太后无非是想借机惩治于我,随便寻个由头罢了。姐姐万万不可因此而自责。”想到温宜,安陵容忍不住又叮嘱道:“好了姐姐,你我姐妹实在不必在这事情上有什么歉意。只是温宜,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能留在姐姐身边。若是襄贵人出来了,姐姐还是要忍耐一二。”安陵容心中害怕敬嫔太过于在意温宜,而行差踏错。
“哎,本宫又何尝不知呢!”敬嫔轻轻叹了口气,心中自然明白得很,襄贵人定然是会解了禁足。她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说道,“只盼望着倘若襄贵人解除禁足之后能够清醒一些,切莫再犯糊涂才好啊。可怜温宜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历经磨难,着实令人心疼不已。本宫是打心眼里期望这孩子能够健康、快乐地长大。”
自从与那个可爱的孩子相处以来,时日渐长,敬嫔对温宜的喜爱之情与日俱增,那份心疼更是溢于言表。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因为温宜的生母再度犯错而牵连到无辜的孩子,真要是那样的话,该让这孩子如何自处呀。
“姐姐能想得清楚最好,襄贵人这人无论性子如何,到底是温宜生母,对温宜还是很有母爱的。”说话间,敬嫔所居的咸福宫已然近在眼前。毕竟她是被禁足,安陵容不便过多逗留,于是与敬嫔辞别。
待到敬嫔进入咸福宫宫门后,安陵容继续前行。这时,一直跟随其后的吴姑姑快步走到了轿子的帘子旁边,轻声询问道:“娘娘,接下来咱们可有什么需要安排去做的事情吗?”
安陵容稍稍摇了摇头,淡定地回答说:“无需多此一举了,本宫什么都不需要做,你就安心等着就是了。”
安陵容回了承乾宫,慈宁宫的人就来了,让人将承乾宫的宫门关上。青蓝嬷嬷惊疑不定地走上前来,询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她眉头皱着看向宫门口。
“无视,太后禁了本宫的足,罚本宫抄宫规百遍。”安陵容笑容轻柔,毫无伤心的意思。
“太后?”青蓝是知道这个太后的,从前是自家主子身边的奴婢,最会装模作样。当初主子多年未有身孕,心中焦急就想选一个宫人伺候皇上,日后收养孩子。当初选人的时候并没有选她,是她自己上赶着和主子说她愿意替主子生下阿哥,主子才抬举了她。没想到等她生了孩子却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这倒也罢了,主子给她求了嫔位,她倒是欢欢喜喜地就搬去了。后来她飞快地怀上了早夭的六阿哥,更是连上门见小竹子都没有。主子见她不在意小主子,只更心疼小主子,不愿意旁人提到小主子的她。未成想,后来倒成了主子阻拦他们母子亲近。这么多年她还小肚鸡肠地记恨主子,因为小主子被主子养过,竟然不肯半分善待小主子。
青蓝嬷嬷实在是看不上这个太后,她以为先皇为什么选小主子。那还不是因为小主子是主子的儿子,又与太子关系亲近。除了与八爷以外,小主子也都能压得住那些皇子阿哥。否则先皇怎么可能选小主子。
“太后娘娘为何罚娘娘?”青蓝还是疑惑。
“哼,不过是本宫晋升太快罢了,竟引得太后如此担忧。”安陵容轻抬玉手,优雅地摆弄着手上那精致华丽的护甲,神色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与不以为意。她微微侧首,向身旁的吴姑姑投去一个眼神,示意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给青蓝嬷嬷知晓。
吴姑姑会意,赶忙上前一步,轻声细语地开始叙述起整件事的始末缘由。随着吴姑姑的话语缓缓流淌而出,青蓝嬷嬷原本平静的面容逐渐泛起惊愕之色,到最后更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在心中吐槽着:“这……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玩意啊!太后竟然如此行事?是打量着后宫众人都是傻子吗?要是传了出去,宫外的人如何看待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