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佛冈内石桌旁,徐亡爱和她外婆,叔叔坐在石凳上休息。他们从寺庙的厨房里拿来糕点和茶水,一边吃着,一边看老少两个和尚在那叨个不停。
徐梅梅好不耐烦:“他们都不会口干舌燥的吗?念了一个小时了,他们还不休息。那叫了尘的老和尚也忒倔,人家都跪这么长时间了,他倒睡起觉来了。”
喝着罐装菊花茶的徐亡爱,甩着两只小脚,咯咯地笑:“修念小哥哥对帕帕罗还真是情深呢,跪这么长时间都不起。”
松静住持和修念用他们三寸不烂之舌,引经据典,说的是佛家菩提所说,道的是佛家菩提所道。
躺在蒲团上睡大觉的了尘老和尚,他充耳不闻,睡的香甜,修念两人的“诵经念佛”成了他入睡的白噪音。
懂事的徐亡爱端着酸枣糕和茶水来到修念身边:“修念小哥哥,你们喝点茶,吃点东西吧!”
修念婉拒道:“不了,帕帕罗危在旦夕,妖魔就在门外,我怎么放心的下来吃东西呢?”
徐亡爱把点心和茶水放在地上,俏皮的说:“不如我来帮你把他叫醒吧!”
说着,徐亡爱跑向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了尘,修念和松静住持拦住她道:“回来,小心被他打上一顿!”
修念两人站起身去抓住徐亡爱,可徐亡爱跑得快,一不留神就到了了尘身旁。
她揪起了尘老和尚的下巴胡,分成两股,手脚麻利地把了尘的白胡子塞进了他的鼻孔里。
了尘打了个喷嚏,徐亡爱被吓得跳了起来,躲在修念身后。
“是谁这么大胆,敢扰乱我清修?”了尘揉了揉鼻子,瘦骨嶙峋的身体从他宽大的僧袍里露出来。
徐亡爱探出脑袋来,疯狂摇头:“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了尘站起身,来到松静面前:“松静住持,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带不干人等随意进来,我闭关是与佛祖相会,探讨人间大道。你这么一干扰,我与佛祖的信号断联,你说,你该怎么负责?”
松静住持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他师叔一眼。
徐亡爱突然来一句:“你那算是什么修行啊,躺在地上睡大觉吗?”
“嗯?”了尘回过头来看着修念他们,皱皱巴巴的老脸上有一丝怒意。
修念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他心生胆怯,摆手道:“不……不是我说的。”
了尘走近修念,盯了他许久。月色下,修念看着近在咫尺的了尘,他眼睛里的眼屎和鼻孔里有几根鼻毛,都清晰可见。
他战战兢兢地朝了尘拜了拜:“了尘师叔祖,小孩子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让你救救……”
“我知道!你们来我这不就是为了救这个毛头小子吗?”了尘指了指地上将死的帕帕罗。
“对……对,了尘师叔祖果然是个明白人,那就快……”
修念刚要求他快救活帕帕罗,了尘打断了他:“救他可以,可是,谁来担扰乱我清修的罪名呢?”
松静住持不语,修念摊开手左右为难,他心想:“徐亡爱还小,她虽然调皮,但让她挨打自己心里实在过不去。可如果自己担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扒下裤子打屁股,实在也太丢人。”
修念还在斟酌,徐亡爱推了他一把,这下不用再为难了。
了尘见他站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和尚,有胆识。”
还未等修念逃窜,他就被了尘抓住,不管他使多大的力气都挣脱不开。
了尘看似瘦弱,但两只大手十分有力,他的右手抓住修念肩头,把他按在一个佛像的断臂上。
修念毫无反抗之力,身不由己,便把自己的屁股交代了出去。
一股凉意从修念的坐骨神经传来,臀部顿时感觉凉飕飕一片。
修念喊道:“妈妈呀!不要打我屁股啊!”
了尘瘦瘦干干的大手已在空中等候,见他喊妈,他嚷道:“真没出息,一上来就喊妈,今天我替你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啪”的一声脆响,修念挨了一巴掌,了尘喊道:“叫你扰我清修!叫你说我在睡觉!叫你喊妈!”
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和修念的惨叫声刺破黑夜,山林里的鸟兽被惊扰地四处逃窜。
徐亡爱捂着耳朵,害怕地躲在她外婆怀里,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打的是自己那会是怎样的惨状。
“不怕不怕啊!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我打的,没必要害怕。”徐梅梅安慰着她的小孙女。
徐亡爱现在感觉她外婆的手拍的不是自己的背,而是自己的小屁股,她打了个寒战。
一旁的阿泔挺直着腰板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像是想起来什么高兴的事情。
但在徐亡爱眼里觉得十分瘆人,她把头埋在外婆怀里,捂着耳朵,不敢再听再看。她心里十分内疚,因为是自己把修念哥哥害成这样的。
松静住持闭起双眼,转过身去,希望能给修念留点面子。他摇头望月道:“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说着,突然天空中有一巨物在寺门前隆起,那物体如一个膨胀的气球,体积越来越大,好像随时都会爆炸。
松静神色慌张,他大叫道:“不好了!了尘师叔快别打了,再打就要爆炸了!”
了尘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右手挥得如砍柴,是越打越上瘾,他嘟囔着:“我打的又不是炸弹,怎么会爆炸呢?再说了,这小和尚的屁股柔中带滑,弹而不腻,我是越打越来劲啊!”
被打的几乎晕厥的修念,“哎哟”声渐行渐低,屁股已经红的像个大苹果。
眼看修念将一命呜呼哉,巨大的爆炸声救了他一命。
爆炸的余波把了尘掀出数米远,修念翻了个跟斗坐在了地上。而徐亡爱他们也被狂风吹到了墙角。
院内黑雾弥漫,混浊的空气似有妖力,修念等人吸食了黑雾,都感觉呼吸困难,像有莫名的压力在支配着他们的身体。
寺庙外,苦海和新择躺在墙头不省人事,而隐狼独自站在庙门外,全身已展开了紫色的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