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让我一个考生去护送什么使节入京?您在跟我开玩笑吗?”
沈无名看着面前的裴德本,战术后仰,眼神都带着些许歧视。
裴德本不为所动,“你是个聪明人。”
“既然我都来请你这个考生呐,你就应该清楚问题有多急!”
沈无名翻了个白眼,他对裴家人的作风已经习惯了。
无论是裴茂还是裴渊,又或者面前的裴德本,心眼子都脏。
一个劲的都在算计他。
若非裴子安跟他的关系不错,他绝对跟裴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真要是有这么急,你就不会来请我,而是自己去动手了。”
沈无名不屑道。
“我还要准备第二场实战,没时间陪你们玩儿,自己去吧。”
他对考试倒不是很担心,也不用备考。
但毕竟是要出京的任务,要是时间赶不上,那就得缺考了。
裴德本缓缓道:“你放心,我已经跟李相说好了。”
“在你没有回京城之前,第二场的考试时间不会定下来。”
“另外,你帮我这个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你人情很值钱吗?”沈无名嗤笑一声,“你爹还欠我三个人情呢。”
“我到现在一个都没要,我又拿一个你的人情干什么?”
“呃……”见沈无名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裴德本也有些无奈。
“那你说,怎么你才会去完成这个任务?我保证不会耽误你的科举。”
沈无名挑了挑眉,见他这般,也知道恐怕不是小事。
他自然不愿意惹麻烦,可毕竟这是裴子安的爹,跟其他人不一样。
呲了呲牙,沈无名还是开口道,“非要我去不可吗?”
“你去最保险。”
裴德本如实道:“本来是让苏乐天一个人去护送的。”
“但是来的人身份太过重要,咱们必须要竭尽全力以待。”
“什么身份?”
沈无名有些迷惑,“就算是鸿胪寺卿和礼部尚书亲自过来,也不过是讨价还价。”
“难不成还能现场签订合约不成?那燕国不得弄死你吗?”
“还真能。”裴德本屈指一弹,一道光华将整个房间彻底笼罩。
相当于隔音棉。
他这才一字一句道,“来人是南唐监国太子,你知道了吧?”
“嘶……”
沈无名眼睛顿时睁大,他在准备科举,当然知道南唐现在的情况。
如今的南唐皇帝被誉为佛心天子,整日里只知道吃斋念经。
对朝廷不管不顾。
甚至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隐居礼佛,名义上不再过问朝廷之事。
虽然没有退位,但却授予了太子监国之权。
就连南唐的玉玺,都在那位监国太子的手上。
若是此人亲自前来,那的确有可能直接促成合约,双方盖印生效。
“而且不仅是监国太子来了,就连南唐的玉玺,都带过来了。”
裴德本缓缓道,“所以你知道这中间的东西了吧?”
“呃……”
沈无名叹了口气,“行吧行吧,那我去一趟吧,不过我肯定不可能无偿去!”
“条件随你开。”
“你看着给吧,反正别让我吃亏就行,你是子安的爹,我相信你。”
“那也行。”
事情敲定之后,沈无名就连忙跟两位娘子交代一番,随裴德本匆匆离开。
来到城门处,跟苏乐天汇合,在熹微晨光的笼罩下,向南而去。
……
“我可是花费了不少口舌,才终于将他请出来。”
裴德本此时也找到了李国忠,大吐苦水,讲述其中艰难。
李国忠淡淡道,“你裴德本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你就别装模作样了。”
“是要为那个小子谈条件,你不妨直接说!”
裴德本笑了笑,“还是李相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
“那小子将了我一军,没有直接开条件,只说不让他吃亏。”
“让我帮他说,李相您给看看,我要怎么帮他谈条件的好?”
李国忠眼睛一瞪,“我发现你小子是真的脏。”
方才沈无名将了裴德本一个军,现在倒好,裴德本来将自己了。
本来是他李国忠发出去的任务,这会儿还得他自己来给自己放血。
“李相说笑了!”
裴德本也没有多言,只是笑意盈盈看着李国忠。
李国忠叹了口气,“我如今负责礼部、鸿胪寺这些衙门。”
“我也只能管这些衙门的事。”
“除了迎接那位大人之外,就是科举了!”
“这样吧,帮我带个话,只要他考中进士,我给他个五品官!”
正常来说,即便是考中了进士,授予的官职也不会很高。
一甲进士通常是进入翰林院,担任六品官职。
二甲进士通常是到地方担任县令,又或者在六部担任令史、员外郎之类。
三甲进士就需要等着吏部慢慢排官职,等个一年两年都没有授职也很正常。
“李相大气。”裴德本点了点头,“那要是状元呢?”
“什么……”
李国忠先是一愣,紧接着双眼微眯,恶狠狠地看着裴德本。
“五品官还不满足吗?你还要我给他弄个四品不成?”
“这不是我说的。”裴德本耸了耸肩,“是您刚才说的进士。”
“但是寻常进士,自然不能和状元一样啊。”
“若是他考个三甲,您给五品官,考个状元,您也给个五品官。”
“那这状元不是白考了吗?”
裴德本呵呵一笑,满脸的卑微,可此时却绞尽脑汁为沈无名争取好处。
毕竟说白了。
按照沈无名和裴子安的进度,说不定过两天就是自家女婿。
他这个当爹的,提前帮着出点力,那自然也是天经地义,天公地道。
李国忠眼睛一瞪,“你也在朝廷,你不知道朝廷的规矩吗?”
“状元按照惯例授予六品,我帮他争取一下,弄个五品也就罢了。”
“可若是授予四品,那可得拿到政事堂去讨论,这能一样吗?”
“一介白身直接授予四品官职,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裴德本呵呵一笑,“您当初叫我去请他的时候,可是承认了他的左都统之位。”
“怎么这会儿到了您嘴里,又成了白身呢?”
“若是区区状元授予四品官,自然不合适。”
“可若是永安县伯、天策府暗部左都统,授予四品文职,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