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青苔镇见面,周夏得知了谢明琪的名字,大概是从江湄嘴里听说的,才对谢明琪疏远躲避。
来了银海市也一样,她似乎并不愿意和谢明琪单独接触,随即,梅雨声又想到周夏对陈浅浅的建议一再抗拒,说不定不是不想工作,而是不想和陈浅浅一家多接触。
梅雨声感觉心里发毛,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周夏,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天真。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你和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错了!”周夏鄙夷地睨着江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这么年轻漂亮,干嘛要在这个老男人身上消耗自己?别问我什么目的,反正对你没坏处!”
她转身要走,又回头对江湄冷声道:“你还来干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你可真够贱的!”
江湄一把抓住周夏:“你别走!你必须说清楚,为什么要害我们?是冲我来的,还是冲着教授?或者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周夏身子猛地一颤,使劲甩开江湄,朝着门口疾奔过来。
江湄紧跟其后,在门口与梅雨声正对上。
周夏眼睛睁得溜圆,惊恐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江湄不认识梅雨声,眸中闪出疑惑。
“夏夏,江湄,你们先别急着走,进来说说清楚。”梅雨声极力保持声音的平稳,不让她们看出她此刻心脏已经跳得乱了节拍。
她走进屋里,逼得周夏和江湄也向后退了回去。
房门关紧,陈涓生眼神紧张地望了望梅雨声身后,没看到谢明琪,舒了一口气。
梅雨声先把目光盯在陈涓生身上,质问道:“你把江湄叫来的?”
“不,不是……”陈涓生嘴唇翕动,慌张地辩解。
“不是教授告诉我的,”江湄接过话来,“上次在他家小区外面被他妻子撞见,我就很担心。这几天一直打听,听他们小区里的大妈说,他们出了车祸,我,我很担心,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江湄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看得梅雨声心里直叹气,这个傻女孩,都到这个程度了,还惦记陈涓生。
“江湄,你还年轻,希望这段经历能成为你一生中的教训。以后好好生活,不要再犯傻了。”梅雨声语气透着怜悯,“并不是所有情不自禁的感情都是对的,他有妻子有孩子,你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不道德的,就该及时抽身,不要任由同情泛滥。你这样做,既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甚至伤害了最爱你的家人。”
江湄脸色煞白,垂下头低低抽泣。
“夏夏,”梅雨声转到周夏这边,“说说吧,你们怎么会认识的?你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牵扯?”
周夏心虚地觑了梅雨声一眼,垂眸沉思一会儿,刚要开口,又被梅雨声打断。
“想清楚了再说,别试图撒谎骗我!”
周夏表情一滞,脸颊立时泛起红晕:“是,梅姨。”
她说和江湄是初中同学,很多年没联系,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得知江湄和一个老男人有染,忍不住劝她悬崖勒马。
梅雨声听笑了:“夏夏,你没说实话!”
周夏泰然的神情顿时慌乱起来,双手不安地搓了搓衣角,眼神躲闪不敢与梅雨声对视。
梅雨声有些恼怒,强行压了压,想起岳江亭在电话里亲口承认,陈涓生奸情曝光的事是他干的。
深深凝了一眼周夏,心里纳闷,她和岳江亭难道有什么牵扯?
心里透出一股凉气,盯着周夏紧抿着的唇,明白一时半会儿她可能不会说实话,叹了口气,对江湄说:“现在你也看到了,陈涓生没事,你可以走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开启全新的人生,不要再打扰他们。”
她的语气有些强硬,说得很不客气,江湄的脸立时红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和教授见面了,对不起。”
说完,她脚步慌乱地逃了出去。
陈涓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才颓然收回视线。
梅雨声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老陈,待会儿明琪会过来看你,希望你不要表现出什么。”梅雨声对陈涓生警告了一句,拉起周夏的手,“走,我们回去说。”
周夏任由她拽着出了病房,走到步梯走廊里。
“夏夏,你认识岳江亭吗?”梅雨声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周夏吓得一哆嗦,惊恐地望着梅雨声:“你,你怎么知道?”
梅雨声失望又痛心地扯了扯唇角:“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梅雨声暗中发誓,如果岳江亭干了什么禽兽行为,她一定要把他送进地狱!
“你知道,我缺钱,一直非常缺钱。”周夏挣扎了一分钟,最终耷拉下脑袋,老老实实交代,“后来没办法借了高利贷,被追债的时候,岳总遇到我,帮我还了债。”
“还,多给了我一笔钱,两万,要我劝说我同学,就是江湄,去学校曝光他们的事。他说,很简单,就说几句话,赚两万块钱,很划算。”
周夏垂着头,沉默了数秒:“我不知道他怎么得知我和江湄是同学的,但他真的很可怕,我不敢拒绝。而且,我当时也确实需要这笔钱。”
“就这么简单?”梅雨声有点难以置信,“他没对你做别的?”
周夏脸涨的通红,急忙摇头:“没,真的没有!他就是要我给他办事,还留了我的电话号码,说以后有这样的好事,还找我。但是我害怕,拿了钱以后就换了手机号。”
她低着头,目光从上面觑着梅雨声的脸色:“上次你碰到的那几个混混,其实就是他派来的,想抓我去见他,我,我才吓得连夜回了老家。”
梅雨声表情凝重,眉头深蹙:“你做得对,就该远远地躲开他,他是个恶魔。”
梅雨声无奈地望着她,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周夏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眸观察着梅雨声,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以后他要是再敢找你,你给我打电话。”梅雨声心情复杂起来,周夏从小在一个经常家暴的家庭里胆战心惊地长大,心里必然会有很多阴暗面。
梅雨声能理解她心里对男人的敌意,对婚姻的恐惧,她蛊惑江湄一方面为了钱,也有想救她的意思吧?
“好了,以后不管多缺钱,也不要用这种方式,万一落到恶魔手里,后悔都来不及。”梅雨声拍了拍周夏的手背,和她一起回了二楼。
老远就听到谢明琪的怒吼:“都欺负我不能走路,跑出去就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