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拐过一个弯,都看到了那根明晃晃的绳索就固定在两棵大杨树树干上,尽管他及时拽住了马缰绳,但马的前腿还是不可避免地绊上了绳索,人和马都折了个个。”
“这个时候从旁边的低矮灌木里钻出两个身材高大的流放者男女,女的逼住欧阳惊雷,男的去牵马。我一看情形,坏了,知道我们钻进了人家设计好的圈套里。”
“堡主,应该是我说的那两个大家伙。”
站在最里侧一角的史科特唐突地插了一句。
“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凶狠残暴之徒。”
史科特戛然而止,没接着再往下说,给了大家足够的想象空间。
“你当时在干什么?”
声音里渗透进医生不满和愤怒的情绪。
“我止住灰老鼠……”
女孩蛮横地打断赛加尔的话,眼里露出一丝鄙视:“灰老鼠!呵呵,挺配主人的,呵呵!”
楚雨菲就是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女孩,坦坦荡荡,爱憎分明。话虽短,但意味深长,浓郁的嘲讽隐含在话里。
“我拽住战马,”看来赛加尔长了记性,“立马摘下弓箭,张弓搭箭对准了那个逼住欧阳惊雷的女人。”
”但我立马又把弓箭放下了,那个女人站在他的身后,利刃就放在他的脖子上,我不敢盲动,只能后退。”
“那个男的把欧阳惊雷的战马拴好,就奔我跑来,丝毫不顾及我手中弓箭。”
”我怀疑他是觊觎我骑的战马,所以我掉转马头跑了,扭头看见他们把欧阳惊雷捆绑起来,押走了。”
“胆小鬼,真给希望城堡丢脸,希望城堡怎么能有你这样的人?”
女孩嗤之以鼻,不断对赛加尔翻着白眼。
女孩落在他身上的冷漠目光以及话语,都像扎在他身上的刀子。
“我不是胆小鬼!”
赛加尔大声反击着,也把眼睛瞪向楚雨菲。
“我说过,如果我盲动,担心会害死欧阳惊雷。”
“别一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我看你纯属在给自己逃脱行为寻找漂亮的借口。”
女孩依旧不依不饶,丝毫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我没有!”
赛加尔实在忍受不了女孩那充满了轻蔑和鄙视的眼神,高声为自己辩解,
“我担心欧阳惊雷的生命,他们会无情地杀了他。”
“那是你的臆想!”
医生冲赛加尔做了一个鬼脸,她在力挺女孩。
“你就是害怕,胆小鬼!”
“不,那两个大家伙会残忍地杀了你们说的那个欧阳惊雷,他们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他们的心是黑的。”
史科特及时站在了赛加尔一边,赛加尔对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我也同意赛加尔说的话。”
就在这时,一道平静无比的声音从大家身后响起,是雷金克的声音,他没把那两个家伙当成流放者,只当成穿着流放者迷彩服的土匪,
“如果赛加尔贸然攻击,那个女土匪真的会割了欧阳惊雷的脖子,然后与男土匪一道夹击他,即使他能侥幸逃脱,但欧阳惊雷不会再活过来。”
雷金克帮助胖子卸下马匹上的双肩包,走进来,正好碰见几人唇枪舌战,大都认定欧阳惊雷被抓是赛加尔的责任。
“在那么危如累卵的时刻,最重要的就是保全同伴的生命,古语‘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刀疤,你立场有问题……”
医生恼怒地转向自己心中最信任的男人,可话只说了半截,就被晏惜寒横着拦截掉。
“怡云姐,那我立场也有问题了?”
晏惜寒淡淡一笑。
“其实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可你们不知道的是,那两个土匪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毫无人性地谋杀了两个流放者。”
“如果赛加尔贸然采取行动,我相信那个女土匪不会吝惜抹欧阳惊雷脖子一刀。”
“他退回来告诉大家这件事,我认为他做得对。”
“试想想,如果那个女土匪以欧阳惊雷的性命相威胁,要求赛加尔投降,你们可以替他做出决定,是战还是降,他该怎样取舍?”
一时间,争论的彼此双方都偃旗息鼓,其实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问题简单而明了,但答案却不好做。
无论怎么做,大家都觉得很难。
大家每一个人心里,忽然间有股淡淡的难以言谈的酸楚,似乎觉得赛加尔及时退出是明智之举。
“如果赛加尔选择一战,毋庸置疑,女土匪会残忍地结果了欧阳惊雷的性命,与男土匪共同夹击他,即使最终结果赛加尔会战胜两人,但欧阳惊雷的性命板上钉钉是无法挽回了。”
“如果赛加尔选择投降,那结果就更微妙了。或者两人都命丧土匪之手,或者两个土匪劫持了马匹,取走武器,放掉两人。”
“但谁敢保证土匪就一定会饶了两人性命?难道土匪不会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吗?”
晏惜寒讲完这些道理,看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尤其是医生和女孩等人像是在思虑的样子,便再次轻浅地一笑。
“好了,大家不要再为这问题争论不休了,我现在要与刀疤和赛加尔研究一下该咋去营救欧阳惊雷,你们在家的人要守好城堡,安全是第一位的,都散了吧。”
医生等人相继离开了晏惜寒房间,他看见大家都离开了,把目光落在站在床边的赛加尔身上。
“我感觉很乏,需要休息,可能如此不礼貌让你困扰,请见谅。”
赛加尔脸上露出笑容,但很苦涩。
不是因为堡主半躺着跟他说话,而是因为刚才城堡女人炮轰他,那犀利鄙视他的眼神老是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赛加尔,我想问你,当时你距离欧阳惊雷被控制的那个地方有多远?”
晏惜寒收起笑容,面容变得冷厉。
“嗯……大概有几十米吧,应该有五十至六十米远。”
“那欧阳惊雷当时是什么状态?而那个女土匪又是以什么姿势威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