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毛施琅拖着被折腾不成人型的月怜又来到一处破败的戏院,将那埋藏在月怜心中的痛苦一点一点的抠出来。
并残酷将过往的真相都吐了出来。
真相如刀,刀刀带血。
“你不过是一个戏子而已,玩玩罢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吧?你跪佛堂,喝避子药皆是我首肯,你可知为何下人不将你放在眼中………”毛施琅的话让月怜觉得自己好傻。
“我已经玩厌了这场爱情戏剧,是时候让他落幕了,我还真佩服自己呢,我竟然是最后跳出的那一个,不过也是时候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火把仍入了那座残破的戏院。
而这个江湖戏班,最终的归宿也停在了这。
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将脸上映照出一片的火红。
“真美啊………”毛施琅不由的感叹着,这场戏剧舞台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戏剧的曲目,装着戏服箱子,以及整个戏班的过往…………
“哦~对了,还有你的师兄师姐们,你还不知道吧,那一天,就是是我将你带离的那一天,他们便再也没有走出过这戏院,全在里面了。”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是没有瞅见他们争夺银两的模样,呵呵呵哈哈哈,还有那最后被一刀捅时那不可思议的样,太有趣了,真的太有趣了。”
“你应该感谢我的,不然那天你也是其中一员,你说呢?是不是该说一声谢谢,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嗯~”
毛施琅转头欣赏着月怜的表情,尾音上扬,能够听出此刻的他心情很不错。
“为什么?”月怜看向毛施琅。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寻求刺激罢了,而你和你们的戏班不过恰巧撞入我们的视线而已,打发时间,你不是想死吗,去吧………与这座戏院……与你的师兄师姐们团圆……”毛施琅无所谓的耸耸肩,仿佛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无关紧要,事实也是如此,不过几条人命罢了,何需放在心上。
大火越烧越旺。
而月怜仿佛能从火焰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倒影,两行血泪从眼角流下。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额前的长发,和衣衫褴褛,在毛施琅意外的眼神中竟真的一瘸一拐的走入了那场大火之中,火中似乎有他所求………
长发在火焰中飘荡然后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月怜眼角的血泪被烤干,她回头看向毛施琅,什么也没有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那是一种很怪异的眼神。
很平静,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却很是深邃,那深邃之下埋葬着化不尽的恨意,直到大火将人完全吞没,结束了这可笑的一生。
来生,不,她月怜不要来生……只求今生恶今生报………
那时的毛施琅也如同现在的毛施琅一般被这个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的噔噔噔的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
一老一少的身影跨越时空般的重叠在了一起。
“是她!她回来了!!”毛施琅的眼中满是恐惧,数十年后再回想那一个眼神依旧毛骨悚然。
整个人不断的摇头。
长空道长打出一道符箓试图稳固毛老太爷的情绪,可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毛老太爷整个陷入了莫名的恐惧之中。
…………
苏苜好奇的看着那红衣恶鬼出现了情绪的波动,在其周边的恶鬼,飞一般的缩在了墙角,怜月哪怕只是坐在那散发的气息都如同深渊一般。
挥挥手驱散了靠近他的气息,轻描淡写。
“我倒是好奇,你准备如何应对,杀了他?”
苏苜面不改色的询问道。
月怜歪头看向苏苜:“必然,不过在杀死他之前,我会让他的子嗣一个一个的全都死在的面前,就如同当初他对我的那般。”
“也是时候去见一见老熟人了,我与的恩恩怨怨也是该了结了,我恳请两位能做为观众,安安静静的将这戏剧看完,这是我的事情。”
月怜掀起戏服,行了一礼。
“放心,只要你不伤害无辜,我是不会出手的。”
“同上。”威严的声音自台下响起,金色的光芒汇聚,一道身影自金光走出,正是平磨县的城隍。
“那月怜谢过二位。”
月怜站起身,手上一挥,面前的戏台再一次的合上打开时,月怜与一帮恶鬼已经进入最终的压轴戏。
城隍拱了拱手,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戏台之上。
…………
毛老太爷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而长空道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却不容乐观,如果真如这毛老太爷所说,那这只厉鬼的实力必然会远远的超出自己的想象。
天色渐晚,毛老太爷握住了长空道长的手:“求道长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愿意将毛家一半的家产,不,三分之二的家产全部送与道长,只愿道长救我一家性命。”
长空道长完全没有听毛老太爷在说些什么。
在毛老太爷说话的瞬间他只感觉自己的汗毛全部束立了起来,白茫茫的烟尘从四面八方向着毛家积压而来。
见长空道长不说话,毛家老太爷还想要说点什么。
却被长空冷酷无情的打断:“闭嘴。”
此时的毛家人也感受到不同寻常,外面的烟尘开始滚动,先是悬挂在毛家门口处的那几把铜剑剧烈的抖动,不过几息时间便轰然的炸开,铜钱瞬间染黑掉落地面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
原本布置在院中的红线,同样根根崩断,镇守四方的瑞兽炸成了粉末,四方的阻煞之阵轰然倒塌。
长空手上握紧宝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看向一个方向。
原本燃烧的蜡烛变了颜色,将院子照分诡异异常,小厮,奴仆们跪倒在地上发抖,一袭红衣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阴冷的气息让众人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当年的那个玩世不恭,意气风发,不将一切放在心上的毛施琅,怎么变成了一只会躲在他人身后瑟瑟发抖的老鼠?”
讥讽又熟悉的声音在毛家老太爷的耳边响起让他不由的抖了抖,又往长空道长的身后缩了缩。
“躲什么?我还会吃了不成?放心,我不吃老鼠,我只会将你只大老鼠,还有一窝小老鼠碾成血沫,让你也尝一尝何为痛彻心扉,何为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