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不在意道:“瞧上谁都好,母亲早就急她的婚事,嫁了也好。”
姚静姝想起郑德音说的话,不由得抿嘴一笑,只要是男的,活的,四肢健全的,都可以。
“姑姑同穆将军若真有意,倒也是不错的一桩亲事,两人性格相投,虽时常斗嘴掐架,但瞧的出来,穆将军让着姑姑呢!”
“行了,别琢磨了,睡吧!”
凤霄一把将人扯进怀中,灭了蜡。
十月一过,璃城的天便一日比一日冷,好在年前时候,穆家庄已修建的差不多,除了荒地还未开完,房屋早已修好,点了柴火烘干。
此时住进去正好。
璃城风沙大,冬日里更是难熬,几个孩子都不愿出门,日日围在姚老夫人院子躲懒。
姚老夫人老了,本就喜欢小辈都在跟前,他们愿意来,便叫赵嬷嬷日日备着零嘴儿,孩子们来了就一个个发给他们。
冬至那日,穆天鳌给侯府下了帖,穆家庄新建成,自是要吃暖居饭。
郑德音和姚老夫人怕冷不去,杨氏守寡中,也不愿出门。
故而,只有姚静姝同凤霄二人前往。
暖居饭,姚静姝也不知送些什么好,便叫人打了百床被褥带去,左右快入冬,正赶上用。
穆天鳌见她的贺礼,不由得嘴角一抽,这侯夫人同侯爷还真是天生一对,夫妻二人,一个送了百口玄铁锅,一个送了百床被褥。
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就眼下来看,于寨中人来说,这些都是好东西就是了,穆天鳌承他二人的情。
今日高兴,穆天鳌亦是大手笔,宴后在城门口备了不少烟花,算是赶在年前,先热闹一番。
穆家庄离城门口不过一里地,等天刚擦黑时动身,待到城门口,时间刚好。
璃城百姓亦是许久没看过烟花,近日接二连三的热闹,引得不少人前去。
明毅被唤去给穆天鳌帮忙,兰心便跟在姚静姝身边,如同往常那般。
姚静姝原本在最后,但随着百姓越来越多,连带着寒春、寒霜,几人被挤到最前面。
原想走远些,一转身,看见凤霄站在城墙上,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相视一笑,她踏实了,有凤霄在,就不会生乱。
烟花筒在城门口几百米的地方,一个个排列成方形,穆天鳌、凤云卓、明毅、还有穆天鳌身的边副手,各点一角,就能叫地上烟花从外到内,依次绽放。
随着四人将地上引火线点燃,火花迅速朝炮筒窜去,四人立刻转身跑远。
“嘭!”
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开,巨大的声响叫几乎将姚静姝耳朵震聋。
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巨响在耳边炸开,听着震天动地的响声,她心中莫名有些不适,便叫寒春、寒霜开路,拉着兰心往人群后面慢慢挪动。
同时,凤霄也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之前不是没看过烟花,但今日的烟花,声响好似格外大。
正想着,突然见一炮筒放出一发后,由于惯性,倾倒在地上。
最前头的百姓一看,瞬间慌了神,这虽是烟花,但要在人身上炸开,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一命呜呼,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跑!快跑啊!烟花筒倒了!”
也不知谁喊了一声,顿时惹得人群中一阵骚乱,不管男女老少,皆护着头往城里跑,生怕跑得慢了,被炸伤烧伤。
姚静姝被挤在路边不得动弹,方才心中那种不适越发明显。
来不及多想,沉声道:“寒春,去疏散百姓,寒霜,回府。”
几人散开,寒春在人群中疏散百姓以免踩踏受伤,寒霜则护着姚静姝朝侯府走。
街上都是百姓,只能慢慢顺着人群往回挪,寒霜两只手死死拉着姚静姝和兰心,生怕被人冲散受伤。
城墙之上,凤霄发现异常后,第一时间吩咐属下疏散百姓,自己则跃下城门,眸光紧紧盯着那些烟花筒。
幸而方才跌倒的那个朝着城门口反方向,问题不算太大。
穆天鳌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在原处,那烟花筒分明早早埋好的,怎可能这般轻易就从土里炸出来?
他很快意识到此事或许是人为,面上表情不由得凝重起来,大喊道:“撤!往后撤!越远越好!”
黑了心肝的,等叫他找出罪魁,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才骂完,就见又有一炮筒随着一发烟花打出,被震倒,正对城门口。
几人慌了神,下意识往后躲,凤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顺手扯下明毅腰间佩刀,看准时机,朝炮筒用力甩过去。
眼见炮筒口浓烟滚滚,下一发烟花就要朝百姓炸开时,凤霄飞刀先一步砍在炮筒上,刀刃“噔”的一声砍进炮筒,余力带着炮筒转了小半圈,同时,烟花朝城门右侧炸开。
穆天鳌见状,七尺男儿都快急哭了,眼眶通红嘶吼着叫人撤退,今日这是因他而起,百姓无辜,能多走一个是一个。
“都他娘的快跑!跑!”
明毅和凤云卓见凤霄成功将炮筒转了方向,立刻一左一右站在凤霄身旁,手中长刀紧握,若有意动,早早就能出手。
凤霄眼眸瞬也不瞬盯着前面一堆炮筒,道:“我方才试过,炮筒里有火药,直接扔过去,力道不足以改变其方向,只能在炸开瞬间才有机会。”
此话一出,凤云卓同明毅脸色皆有些发白,凤霄尚且勉强做到的事,他们没把握。
才想着,又是“嘭”的一声,比方才动静还要大,连带着中间还未引燃的炮筒七扭八歪尽数倾斜。
前面是浓烈火舌,是要人性命的洪水猛兽,身后是满城百姓,凤霄来不及多想,脖颈间青筋暴起,用内力催着嘶喊道:“凤羽卫何在!”
话语一出,还在人群中疏散百姓的凤羽卫纷纷掉头,朝城门口掠去。
姚静姝亦是听到这句,两脚瞬间长在地上,再走不动一步。
凤霄从未这般失态,他这般反应,城门口定有极大的危险!
“二奶奶!属下先护您回府。”
姚静姝艰难回头,看着城门外隐隐约约的身影,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恨自己在此处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添乱,一咬牙,抬脚快步朝侯府跑去。
她早一秒回去,就能早一秒叫人来,姚静姝怀着这个念头,脚崴了也不自知,拼命朝侯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