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行尚未启程,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就打乱了所有计划。宋墨寒刚从外面回来,脸色就异常凝重。
\"公子。\"方师爷迎上去,\"老太爷让您立刻去祠堂。\"
\"祠堂?\"宋墨寒眉头一皱,\"可是家族那边...\"
\"是的。\"方师爷压低声音,\"族老们都来了。好像是因为...\"他欲言又止。
宋墨寒明白了:\"因为我和棠梨的事?\"
\"对。\"方师爷叹气,\"族老们说,商贾之家不该跟医户往来。何况现在朝中风声鹤唳,您和林大夫走得太近,恐怕...\"
\"我知道了。\"宋墨寒沉声道,\"你去告诉棠梨,就说今天的药材验收要推迟。\"
来到祠堂,果然看到族老们都在。为首的是宋家大房的老太爷,也是宋墨寒的大伯父。
\"墨寒来了。\"老太爷开口,声音不怒自威,\"可知道我们为何请你来?\"
宋墨寒拱手行礼:\"想必是为了我和林棠梨的事。\"
\"好,识相。\"老太爷说,\"那你也该知道,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为何不可?\"老太爷怒极反笑,\"你还问为何不可?宋家世代经商,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那林家不过是个开医馆的,如何配得上我们宋家?\"
宋墨寒不卑不亢:\"大伯父,时代不同了。再说棠梨医术高明,德行亦佳,怎能说配不上?\"
\"放肆!\"另一位族老喝道,\"你这是被那丫头迷了心窍!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宋家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岂能因为儿女私情毁于一旦?\"
\"是啊。\"又一位族老接过话,\"我听说她和楚清远的案子有关?这样的人家,牵扯进来对宋家可没好处。\"
宋墨寒冷笑:\"楚清远的事,诸位难道不知真相?若非棠梨相助,宋家也难逃其害。\"
\"那是两码事!\"老太爷拍案而起,\"商场上的事,自然可以合作。但成亲不同,这关系到宋家的声誉!\"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林棠梨来了。
\"让我见宋墨寒。\"她的声音隐含着怒意。
\"拦住她!\"族老们纷纷喝道,\"祠堂重地,岂容外人擅闯!\"
但林棠梨已经推门而入:\"谁说我是外人?我和宋墨寒已经定亲,更是蒙陛下恩准,怎么就...\"
\"住口!\"老太爷厉声道,\"谁准你直呼墨寒的名字?还有,什么定亲?从今天起,一切作废!\"
\"大伯父!\"宋墨寒脸色一变。
\"怎么?心疼了?\"老太爷冷笑,\"我告诉你,今日请你来,就是要你立刻和这丫头断绝关系!否则...\"
\"否则如何?\"林棠梨挺身而出,\"要将宋墨寒逐出家族吗?\"
\"你!\"族老们大怒,\"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林棠梨。\"宋墨寒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冰冷,\"你来做什么?\"
林棠梨一愣:\"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宋墨寒背对着她,\"请回吧。\"
\"宋墨寒!\"林棠梨不敢相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宋墨寒声音更冷,\"我宋家的事,不劳外人操心。\"
林棠梨心如刀绞:\"你...\"
\"棠梨。\"宋墨寒终于转身,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忘了我吧。\"
祠堂内一片寂静。族老们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却没注意到宋墨寒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好。\"林棠梨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明白了。那就...就此别过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脚步有些踉跄,却始终没有回头。
\"不错。\"老太爷满意地点头,\"这才是我宋家的儿孙。\"
宋墨寒沉默不语。他知道林棠梨一定看出了他的用意,但此刻,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就在今早,他收到了一个消息:有人要在林棠梨去江南的路上动手。而这些人,竟然和宋家的几个族老有关。
\"墨寒。\"老太爷语气缓和,\"你也别怪我们。这都是为了宋家好。过几日,我让你三叔给你介绍几个闺秀...\"
\"不必了。\"宋墨寒打断他,\"既然诸位长辈这么说,那从今往后,我只专心做生意。\"
\"这就对了!\"族老们纷纷附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林棠梨离开的那一刻,方师爷已经带着人暗中跟了上去。
\"小姐。\"孙伯追上林棠梨,\"您别难过,宋公子他...\"
\"我知道。\"林棠梨擦干眼泪,\"他是在保护我。\"
\"您看出来了?\"
\"当然。\"林棠梨露出一丝苦笑,\"他若真要赶我走,何必让方师爷来告诉我推迟验收?分明是在提醒我。\"
\"那现在...\"
\"按计划行事。\"林棠梨恢复了冷静,\"告诉方师爷,让他继续查。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姑娘!医馆那边出事了!\"
\"怎么了?\"
\"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查验药材!还说...\"小厮压低声音,\"说咱们医馆的药有问题!\"
林棠梨冷笑:\"来得真快。\"
\"小姐,这...\"
\"不用怕。\"林棠梨说,\"既然他们要演戏,那我们就陪他们演一出好戏。\"
医馆门口,几个气势汹汹的官差正在检查药材。林棠梨神色淡然地走进去:\"几位大人,有何贵干?\"
\"哼!\"为首的官差冷哼,\"有人举报你们医馆的药材来路不明,我们奉命查验。\"
\"是吗?\"林棠梨不动声色,\"不知是谁举报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官差喝道,\"把所有药材都搬出来!\"
林棠梨却突然笑了:\"不知几位大人可看过这个?\"
说着,她取出一块令牌。那是太医院的腰牌,上面还有御赐二字。
\"这...\"官差们面面相觑。
\"我们医馆的药材,都是经过太医院检验的。\"林棠梨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几位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范院正。\"
官差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讪讪地离开了。
\"小姐好手段!\"孙伯赞叹,\"这些人肯定是宋家那边派来的。\"
\"不。\"林棠梨摇头,\"宋家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这些人,另有主使。\"
\"那...\"
\"先按兵不动。\"林棠梨说,\"等宋墨寒那边的消息。\"
果然,到了晚上,方师爷就来报信:\"查到了!那些官差是兵部左侍郎府上的人。\"
\"兵部左侍郎?\"林棠梨若有所思,\"他不是和镇北大将军府有些渊源?\"
\"正是。\"方师爷说,\"而且今天早上,他还去过宋府,和几位族老密谈。\"
林棠梨恍然大悟:\"难怪宋墨寒会那样做。他是怕我卷入朝堂的漩涡。\"
\"可不是。\"方师爷叹道,\"公子说了,让您这段时间多加小心。他会暗中保护您的。\"
林棠梨点点头,看向窗外的月光。她知道,这不过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