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知扭头,对上萧以成怎么也收不住笑意的脸。
桑知奇怪的瞥了他一眼。
“何事让萧大人如此开怀。”
话虽这么说,其实桑知也知道,无非就是跟昨日禅境寺一案子有关。
萧以成嘴都要咧到耳朵根。
“你快些猜猜,是什么好事。”
桑知挑眉:“陛下封赏你了?”
萧以成佯装生气,微微板着脸:“我在你心中的境界就这般低吗?”
他怎么会是那种因为自己得了一些身外之物,就会如此开心的毫不掩饰的人。
这未免也太没有城府了。
桑知惊讶的咦了一声。
“难道是岑进大人?被陛下贬职了?!”
萧以成刚想摇头否认,便看到桑知戏谑的目光,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她在打趣自己。
萧以成也不在乎,反而大大咧咧的承认下来。
“他要是能被陛下贬出京城,我直接命人夹道放炮欢送他,敲锣打鼓送他出城。”
桑知被萧以成夸张的话语给逗乐,笑的眼泪都快出来。
缓了缓气,桑知终于正经问道。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让你如此开心。”
萧以成说了几句闲话,也终于进入了正题。
“今天一大早南疆前线快马加鞭传来捷报,原本南疆这几日正频频武力骚扰边境百姓,意图攻下南朝城,谁知他们昨夜突然将兵力都撤走了。”萧以成眉梢高扬,兴奋的不得了。
前一段时间,南疆边境战事吃紧,陛下整日愁眉不展。
皆是因为,原本南疆内部两支正在内斗的军队,突然联合在一起,将南朝城给围了起来。
南朝城位处最边界,其城池面积辽阔,然而却人丁稀少。
城内没有水源,全靠外出运送。
南疆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意图凭借水源到城内的百姓主动投降,不费力气的攻下城池。
然而大齐士兵却不敢轻举妄动。
围住南朝城的两支军队,原本是南疆皇室不同派系的,双方一直互相针对,大齐也就对他们放松了警惕。
没成想他们竟然团结了起来。
由于敌方军队人数过多,又抢占了先机,围困住了城池。
大齐士兵多有顾虑。
他们人数不占优势,而且也害怕攻打的时候,敌方军队鱼死网破,直接攻进城内伤害百姓,故而一直按兵不动,等待增援。
可是增援来得太慢,南朝城内的水源已经用完了。
萧以成接着说道:“就在大家都以为南朝城必失之时,昨夜那两支南疆军队竟然突然撤走了。”
桑知眼睛一亮:“为何突然撤走?可是他们内部又起了纷争?”
萧以成摇了摇头:“南疆向咱们散播的消息是,他们在咱们大齐的质子给他们写信了。”
“信中大概意思便是,他们质子因为他们攻打南朝城一事,性命受到了威胁,故而他们才不得已撤兵。”
说着,萧以成眸光一暗。
“然而我觉得,事实却并非如此。”
昨夜一宿,他都在皇宫没有出来,跟陛下一起商讨此事。
陛下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何出此言?”桑知问道。
“能被南疆送过来做质子的人,在他们的皇室中能是个什么受宠的角色吗?”
桑知忍不住点了点头。
她来到京城之后,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可见此人存在感确实很低。
其身份和地位应该也很低微。
萧以成冷哼一声:“那质子在南疆不过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他们岂会因为他一封信就撤兵。”
那时,大齐的国力正值强盛。
他们虽说打了胜仗,但为了震慑南疆,还是让他们送一位质子来。
大齐本就没想着用质子来威胁他们,只不过是想借此给他们一个警示,因此便没有指名道姓的要求送哪一位皇子来。
质子本就危险重重,孤身一人深入他国,寄人篱下,指不定还会受到不少的侮辱。
因此南疆根本就没打算将最受宠的皇子给送来,而是挑选了一个位分微末的嫔妃所出之子,连夜立他为太子,送到了大齐。
这件事,是彼此两国都心知肚明的。
那位南疆质子送过来时,年仅八岁。
大齐虽不至刻意命人侮辱一个幼儿,但他自幼在大齐皇宫长大。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宫里上上下下也不会对一个战败国家的质子有什么好脸色。
明里暗里的磋磨和冷待,这位质子也算是饱尝了。
然后就算这些年南疆兵力渐渐强盛,也从未听他们主动提及要回这位质子。
反而,南疆的六皇孙近些年声名鹊起,颇有几分意指皇位的感觉。
时间一久,不论是大齐,还是南疆,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位处境尴尬的质子。
萧以成顿了顿又道。
“最近一年,南疆的小动作已经很频繁了,明里暗里没少挑事,完全不像是会顾及这位质子性命的样子。”
桑知也拧眉沉思。
“既然如此如,若真是如你所说,那南疆退兵......”
她抬眸看向萧以成。
萧以成点点头。
确实如此。
肯定与昨晚的禅境寺一案脱不开干系。
禅境寺背后的幕后黑手,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南疆这两支军队的主子。
萧以成眉头紧皱:“昨夜探子来报,我们根据情报推断了时间,发现几乎就在我们捉拿禅寺方丈的差不多的同一时间,南疆也同时撤兵,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怎么传递的这么快。”
桑知对此倒是并不意外。
那异端非人,身上便是有什么神通也说不准。
她模棱两可的回道:“说不准,南疆也有人通晓奇闻术法,这并不奇怪。”
“倒是......进攻的那两支军队,他们分别属于南疆的哪个势力?”桑知问道。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异端暗中勾结的那个人是谁,这样她才能有所防备。
“他们突然联合攻城,我合理的怀疑他们之前都是演戏给我们看,实际上他们派出哪个势力,并不能确定。”萧以成慎重的分析。
“但从表面上看,这两支军队分别是南疆皇后母家的都氏父兄的亲兵,另一个是六皇孙亲自带兵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