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这一觉睡得不久,入夜时就已转醒。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只剩窗户透着的一丝微光。
他还枕在穆箴言的手臂上,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那张似是蒙了一层清浅银辉的绝色面容。
他双目紧闭,长睫浓而密,似蝶翼般微微向上翘,唇形完美,唇瓣颜色偏淡,与他周身的冰冷气息十分相衬。
但有时候,染上几分深色反倒更能吸引人。
林忱看了许久,目光如尺般细细衡量着这张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但就是没有动作。
穆箴言无需睡眠,只是单纯陪着林忱睡觉而已,在他睁眼刹那,就有所觉。
他忽然转过身,拉近了与林忱之间的距离,雪睫轻颤,缓缓睁眼。
林忱怎么可能猜不到他是醒着的,咬了这么多次钩,也总得师尊主动一回。
但每次对上他的眼神时,难免会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
师尊从上到下,都精准踩到了他的审美上。
哪一次咬钩不是心甘情愿?
穆箴言将林忱那垂至脸颊的长发撩到耳后,带着冷感的指尖停在耳旁,缓缓开口:“这回可是睡够了?”
“师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又猜不到你的心思,如何算明知故问?”
他说这话时,指尖已经触上林忱的耳垂,拇指和食指间,来回轻轻揉捏,似是把玩,又似挑逗。
他的手很冷,却在一次次接触中,逐渐染上了林忱的温度。
林忱抬眸看着他,扬了扬唇,笑道:“师尊这般了解我,跟猜到我的心思又有何差?”
话音刚落,他的手便搭在了穆箴言肩上,微微使了点力道,整个人翻身而上,跨坐在他身上。
“睡够了,只是眼下无事,天色又晚......”
林忱顿了一下,一手撑在他脑后,俯身与之贴近,面上笑意逐渐加深,又道:“我是不是可以做些别的事?”
垂下的墨色长发划过穆箴言的肌肤,最终落到他身旁,穆箴言神色未变,只道:“这么有精神?”
“是师尊先动的手。”
为了陪自己睡觉,穆箴言身上那套繁复的法衣已经脱下,和他一样,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一扯便会滑落。
“那你这次想怎么做?”
“不如师尊教教我?”
“如此一来,你便失了主动权。”
林忱朝他凑近了几分,稍稍偏头,咬上了那微微滑动的喉结。
说是咬,更像是啃,舔舐。
玩够了他才放开,继续道:“箴言好像理解错了,我说的是,你说,我做,无需言传身教。”
穆箴言眸色不再平静,变成似能掀起腥风血雨的深渊,他抬起手,指尖从林忱发丝穿过,良久才道:
“不知死活。”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速度会加快,林忱似是觉得有意思,逗弄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漫不经心道:“箴言说的什么不知死活,我似乎听不太懂。”
穆箴言扣着他后脑勺的手突然用力,将他按在自己胸膛上,清冽嗓音带了几分低沉。
“林忱,我也是有欲望的。”
不过瞬间,两人姿势瞬间调换。
不同的是,林忱是坐在他身上,但换成穆箴言,便成了单膝抵在他腿间。
“下次再教你怎么做。”
林忱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这次先让他自己看着学。
只是,真的会有下次吗?
林忱也不在意上下问题,双手很是自然就扯下了上方之人腰间的束带,更为自然的抚上那线条分明的小腹。
“那师尊可不能反悔。”
穆箴言微微勾唇,笑意直达眼底,“我何时骗过你,说下次,就是下次,包括先前答应你的,让你在上位。”
林忱动作一顿,不知为何,突然听到穆箴言提起这事,他总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可输人不输阵,林忱也没露怯,回道:“师尊可知以我目前的进展,何时能结婴?”
穆箴言俯身堵住林忱的唇,他这话明面上是在询问,可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分明是在提醒自己,他还未结婴,能做的事情有限。
有时候,他不说话也挺好的。
林忱因着自己的有心挑弄,整整和穆箴言厮混了大半夜。
若不是看他实在有些气短,兴许还会更长一些。
亲密接触这半个晚上的功夫,林忱觉得他已经不需要师尊教了。
他学习能力极好,可说是一点就通。
身教还是有用啊。
只是不能发泄这一点,仍让他有些食髓知味。
呸,是食髓不知味。
到最后,师尊甚至让他坐在他腿上,就这么抱着他亲。
林忱回想起来,仍有些面红耳赤,师尊实在是太会了。
一点也不像是寡了数万年的人。
不对,应该说就因为寡了这么多年,一朝动情,才会这般不可收拾。
林忱甩去脑中那乱七八糟的想法,换上了穆箴言做的法衣。
窗边花盆里那两株西瓜苗长得很好,而前不久才种下的另外两颗种子,还没有发芽的迹象。
林忱给它们浇了点水,才推开房门。
然而就是这么个举动,瞬间收到了十多双目光的注目礼。
宋熠温和一笑,“小师叔,早啊。”
林忱嘴唇微抿,这十二个人不约而同出现在院中,怎么看都像是故意为之。
天色早吗?
确实早,才刚蒙蒙亮,这群人不在屋里打坐,走出来看日出?
就是有这个闲情逸致,也该去峰顶看,很明显,这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是在蹲他呢。
林忱似笑非笑道:“早,诸位师侄这般雅兴?天还没亮就出来切磋?”
好家伙,师侄都叫出来。
众人瞬间明白他们的意图已被林忱知晓,自昨日知道他和穆箴言的关系后,他们是那叫一个抓心挠肺,恨不得亲口听小师叔承认。
他们又不知道林忱醒没醒,有穆箴言在,敲门就更不敢了。
因而才听了温延玉的馊主意,决定在院中详装打坐,慢慢蹲守。
温延玉看着林忱异常红润的气色,轻咳一声,才道:“小师叔突然昏迷,我等十分担心,所以一直守在这里。”
他这话一出,众人齐齐看向他,论脸皮厚的程度,还得是温延玉。
毕竟前三天,他们都在峰顶舒舒服服地泡温泉。
不过看他的神情,多半是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