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淇听到我的请求,立刻点头答应,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好,我这就去接以安过来。你就在这等着,情绪千万不要有什么波动了。”
自从雨淇得知我们出车祸之后,她便将小家伙接到了王宁家,拜托王宁的父母帮忙照看着,而其他人则是来到了医院陪同我。
她匆匆离开了病房,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的“滴滴”声和我微弱的呼吸声。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以安的模样,那张稚嫩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
我无比自责,我觉得都是我害死了她,要是自己的立场还能再坚定一些,结局或许就不会是这个模样了。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像是一种煎熬。
终于,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雨淇抱着以安走了进来。
以安身上穿着一件小小的蓝色外套,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只玩具熊,他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爸爸!”
以安看到我,眼睛一亮,立刻从雨淇的怀里挣脱下来,迈着小步子踉踉跄跄的朝我跑来。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眼眶瞬间湿润,模糊了世界。
我努力撑起身体,伸出手想要抱住他。
以安扑到我的床边,小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指,仰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爸爸,你为什么躺在床上不动?”以安的声音稚嫩而天真,带着一丝不解。
我喉咙一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仿佛一瞬间,所有的痛苦和绝望都被他的存在冲淡了。
我紧紧抱住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以安……爸爸没事,爸爸只是有点累了……”我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以安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他伸出小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好奇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哭了?妈妈呢?妈妈去哪里了?”
听到“妈妈”两个字,我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中。
我抬头看向雨淇,她的眼眶也红了,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告诉以安真相。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说道:“以安,妈妈……妈妈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她暂时不能回来陪我们了。”
以安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惑:“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呀?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轻声说道:“妈妈去了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星星和花朵,她会在那里看着我们,保护我们。等到以安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的。”
“我不要……我想要妈妈……”
小家伙没有一点预兆就哭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些许难过。
我的心一阵颤抖,然后不停的安慰自己,他还小,一定不懂那些生死离别……他或许只是想妈妈了……
“以安乖……不哭了不哭了……只要以安乖,妈妈肯定很快就回来陪你了,再说了,爸爸也会一直陪着以安的。”我强忍着泪水安慰着小家伙。
其实现在最需要安慰的就是我了……可我还有这些朋友们,而小家伙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做他的依靠。
以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指说道:“那爸爸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声音沙哑道:“会的,爸爸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
以安听到我的回答,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他靠在我的怀里,轻轻蹭了蹭我的胸口道:“爸爸不要哭了,以安会乖乖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好不好?”
我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暖,心中那股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绝望感渐渐被他的存在驱散。
他就是在我绝望的时候出现的一抹光,将我黑暗的世界照亮了,点燃了我的生命之火。
“好,我们一起等妈妈回来……”我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雨淇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们,她的眼中也满是泪水。
她轻轻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道:“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以安。”
就在这时,以安抬起头,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天真地问道:“爸爸,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我想回家了。”
我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很快,爸爸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会好起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以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道:“好!那我可以和爸爸一起玩积木吗?妈妈以前总是陪我玩的……”
提到“妈妈”,我的心再次揪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道:“当然可以,爸爸陪你玩,陪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雨淇站在一旁,轻轻擦了擦眼角,走过来轻声说道:“以安,爸爸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家,等爸爸好了再来接他,好不好?”
以安有些不舍地看了看我,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爸爸要快点好起来哦!”
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点了点头:“嗯,爸爸答应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雨淇抱起以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后对我说道:“你好好休息,这段我会照顾好以安的,等你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回家。”
我点了点头,目送着雨淇抱着以安离开病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在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我闭着眼睛,声音沙哑道:“那个肇事司机呢?”
一旁有了些许动静,王宁站了起来,小心的靠在我的身边道:“当场死亡……交警认定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原因是渣土车,刹车失灵了。”
而关帆也凑了过来,很严肃的接话道:“事后我们调查了那辆车,根据监控平台上显示……对方压根没踩刹车,就是有意往你的车上撞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