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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浚越想越烦躁,“都下去。”

“诺。”

伺候的人尽数退了出去,房内唯有他们两人。风琳南拿着玉箸的手都颤了颤,心里直打鼓,他这,又是怎么了?

“陛下,可是膳食不称……”她想了想,还是笑意盈盈地问出来,谁知他面色更沉了,语气可以说得上是呵斥她了。

“你别笑了!”

风琳南这下身子都跟着颤栗了一瞬,低垂着眉眼,不再吭声。拓跋浚却是沉着脸逼近她,“风琳南,你如今,倒是连那泥人脾气都不如了?”

“陛下……”风琳南垂着头,后倾了些。

拓跋浚更阴沉了,一把掐着她下颌,嘲讽起来,“就这般上赶着……低声下气、忍气吞声?”

他这话,就差说她赶着上来犯贱了!

风琳南瞬间湿了眼,猛地失控推开他,“拓跋浚!”

可甫一推开他人,她就后悔了,这可是对皇帝的大不敬啊!她连忙跪下磕头,“臣妾知错,请陛下恕罪!”

她又是这样、还是这样!拓跋浚见此,气极,连摆膳的案台都掀了,金玉银瓷碟碗筷、各类精美名贵的膳食滚落一地。

“滚啊!”

“啊!”翻滚的热汤溅到了风琳南的手背上,她潸然泪下、又惊又怕,爬起身来就想跑开、逃离这里。

可那盛怒的君王,红着眼阴鸷极了,眼见她要逃,直接冲过来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提抱起来,直直往内室里去。

风琳南惊恐万状,却不敢再动了,她发觉此刻的皇帝,有些癫狂……

门外候着的人听闻里边的动静,也惶恐不已。皇上虽不喜皇后,但不至于要到亲自动手教训皇后的地步,加之没有传召,她们也不敢擅作主张。

所幸也就一小会儿便安静下来了,只不过,又渐渐成了另一种动静。她们一愣,彼此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要知道,她们的皇后娘娘,可不曾侍寝过;今个儿,终于得皇帝陛下恩宠了。

里边的床榻摇晃得厉害,热汗淋漓的风琳南死咬着唇瓣,只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但相比于这些,她更担心身上的人,她不仅见到了癫狂的他,也见到了他身上新旧不一的伤疤。

他到底怎么了……

拓跋浚死死盯着她,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知道他不应该碰她的;但是一想到,倘若他走后,他的女人,他都不敢碰的女人,最后居然被那该死的贱人给玷污了!

他忍不了、他受不住了!

他觉得从前的自己,当真可笑!这可是他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皇后啊!

早该同她行周公之礼、敦夫妇之伦!

拓跋浚越来越猛,风琳南承受不住了,眼角泪水自发流露,控制不住地推搡他,“陛、陛下,臣妾呃……”

拓跋浚将她的手扣在她发顶上方,哑声道,“快了。”

“……”

许久,外边的人才听到君王的传召,送水的送水、收拾的收拾,最后再重新摆膳。

依旧是她们一上完膳食,便被那君王叫退。

拓跋浚其实是想和她独处,尤其是眼下,不施粉黛的她,半披着自然长卷发,娇艳可人;身上的交领宽袖蜀锦寝衣,还是他亲手给她穿上的。

许是饿极了,她吃得又快又急,脸颊鼓鼓的,没有什么仪态可言。

但他却看得很舒心,他不想要一个时时刻刻都端庄得体的皇后,他想要他曾经的小南风,“南风知我意”的小南风。

一心用膳的风琳南怎会不知他灼人的目光,只不过是,刚刚经了那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罢了。

座座烛台璨璨燃明,轻纱挂帘巧设于房,晕着明黄的暖光,是温馨的元素,充盈在周身,两人各自安静地用完晚膳,便又入寝了。

然后第二日,另一厢房里,璇琅便见着那神清气爽的陛下,过来讨药。

趁着贺楼嫦不在,拓跋浚颇为尴尬地开口,“咳咳,你这,有没有女子那种……那事过后的药膏?”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有就是不伤身子的避子药物。”

他不是没有随行医师,但他们到底听命于谁他哪会不知?再者,明显是万俟玺璇的医术更为高超。另有,她如今不能有孕,否则,风太后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他不敢赌,万一她诞下的是位皇子,她必死。

“是有。”璇琅点点头,“我还有另一种,只需男子事前服下即可避子。”

拓跋浚听得好大一愣,男子避子药?他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的医术,竟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那敢情好啊,“快快给朕拿来。”

待贺楼嫦去端着寿面和鸡蛋回来,那君王已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你说的秘密,便是这个?”璇琅接过她手中的托盘,带着意外之喜。

“嗯,我……”贺楼嫦有些踌躇,但还是讲出来,“在梦中,便是今日,月姬给璇郎过生辰了。”

这其实算不得是他的生辰,而是他被弃养后得一富户人家捡养的日子。但他就只愿过这一日的生辰,有他的月姬陪着他,而不是那所谓隆重盛大却空虚的启圣节。

璇琅牵着她一言不发,坐在案台前默默吃起了寿命和鸡蛋。而她,就像是月姬那样,清冷的眉眼,轻柔地注视他、陪伴他。

末了,他定定看着她,“无论是贺楼嫦,还是月姬,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同一人。我只是改变了你区别于梦中月姬的命运走势,但我从未改变过你整个人,你是月姬、月姬是你,你不用这般谨小慎微,好吗?”

“璇琅,可我……”贺楼嫦鼻头有些发酸,她确实将她和月姬区别开来了,她不敢接受月姬和璇郎遭遇的诸多滓事,她宁愿她不是月姬、他不是璇郎,是不是就不会遭遇那些了……

璇琅叹了声,揽她入怀,“你的梦境还没到后边,或者说,你如今不愿接受梦中的那些事。总之,到后边你就会懂得我的意思了。”

她今朝的心境思绪,仍停留在他给月姬种下阴阳蛊之前,尚带着世家贵女出来的冰清玉洁、不为世浊。

待她入梦到他给月姬解了阴阳蛊时,她便会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