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何黎也倒吸一口凉气:“瑾阳军只出动三千精锐,就从两万余的曲召军中把城给攻下了?”
“瑾阳军的战力,竟如此之强!”
他从不觉得曲召弱,也知道瑾阳军强,但从没想到如此强。
此时竟觉得莫名安心,还有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关百龄看问题更为透彻:“瑾阳军既然能突袭,那他们走的很可能是水路。”
如果走的是陆路,从戈凤到林县,基本都在曲召的势力范围,三千骑兵,不可能不被发现。
何黎想了想,不解道:“难道和泽阿郡合作了?”
报上并没说去林县的路线,只写了突袭曲召军的英勇过程,看的人是热血沸腾,恨不得投身其中。
关百龄沉吟:“如果和泽阿郡合作了,那很大可能也和大庆郡合作了,不然不好靠岸。”
他看着手里的报纸,感慨:“这一仗打的漂亮,看来,整个丰州很快就是主公的了。”
“嘶。”何黎倒吸一口气:“何以见得?”
关百龄斜睨他一眼,细细分析:“主公何许人也?做事从来都是未雨绸缪,林县距离戈凤如此远,如果主公不是早有谋划,怎么会在此时攻下林县?”
何黎微张着嘴巴,好一会才明白他话里意思。
关百龄的意思是,林县在丰州之西,戈凤在北,两地之间距离太远,兵力过于分散,但姜瑾依然把林县拿下了。
显然,这种状态 在姜瑾的计划里,不会持续太久。
怎么让这种状态结束?那自然是把这个丰州拿下!
关百龄已经在看其他信息,不多会他指着一个版面道:“这里说,明年林县将会招商家过去,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试。”
他们有之前买盐的情谊,加上何秋池做了姜瑾的近侍官,他们直接做了‘皇商’。
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皇商’,而是姜瑾把蜂窝煤和煤炉批发给他们,让他们从中赚些差价。
随着姜瑾的攻下的县越来越多,她没那么多人手开那么多店,加上不可能什么都自己垄断,要适当的给其他商人一定活路。
所以在她规定了大体价格的情况下,自己也在每个县城的主街道开了店铺,控制价格,其他区域就让何黎这样的商人去做。
何黎迟疑道:“可,主公到底还没有拿下丰州,林县不安全,就怕……”
关百龄摇头:“你怕什么,你可见过主公做过没把握之事?”
“再说了,风险与机遇并存,林县比戈凤大,位置也比戈凤重要的多,现在不先把握,等其他人都占了,咱连汤都喝不上。”
何黎沉思片刻,咬牙点头:“听岳父的。”
关百龄摸了摸胡子:“这日子过的舒服,我听说孙家这次跟官府租了两片山头,准备种桑树?”
何黎笑着道:“对,他想扩大作坊,官府同意了。”
“说起来,还是梅氏家族好,主公把纸笔,玻璃,肥皂给了他们做。”
蜂窝煤的利润非常低,好在现在百姓基本都有活干,没太多时间去砍柴,烧蜂窝煤的人非常多,量大。
玻璃这些就不同了,特别是一些观赏性的玻璃,利润非常之高。
他要买这些的时候直接去姜瑾开的店铺买,就算断货了,下单等,他也不去梅氏的店铺买,反正他的钱不给梅氏赚。
关百龄想了想道:“到明年再谈谈,看看不能把锅,烧水壶这些和铁炉相关的产品也做下来。”
说着,他长长叹口气:“我和梅家老爷子偶也聊过,这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是生意不好做,而是能做下这生意不容易。
据他知道的信息,梅氏只怕是有人在帮姜瑾做事,做相对危险的事。
当然了,这些是他通过一些事情猜到的。
他们口中讨论的梅氏此时也正在讨论‘瑾阳时报’的事。
梅家老爷子梅茂指着上面一篇文章道:“上面说河水村北边有一片荒地可出租,最长可租五年。”
他正是梅乾的父亲,也是梅晟的祖父。
梅庸皱眉:“叔父,您是想把这块地租了?”
梅茂点头:“虽然我们现在做着玻璃等生意,但这是官府给的,货源不在我们手中,随时可断,我总感觉不踏实。”
梅乾不解道:“我们租了这地,能做什么?”
梅茂摇头笑笑:“能做什么?能做的事多了,现在百废待兴,不管是戈凤,还是其他县,什么都缺,养鸡养鸭,种粮种菜,都可以。”
“只是……”他眉头微微皱起:“只怕想租这地的人不少,到时候少不得要竞争一番。”
坐在下首的一位中男子迟疑道:“是不是可以走走阿晟他们的路子?”
梅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梅茂冷哼一声:“什么都要阿晟他们,要你们何用?”
梅晟他们具体在做什么,只有梅茂和几个家中主事人知道的。
只是大家都不是蠢人,慢慢的家族也有不少人猜到,梅晟他们应该在帮姜瑾做事。
“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你们都别指望阿晟他们,他们把梅家带到戈凤,现在的日子和以前比,大家心里都应该有数。”
“这里虽不能做奴的生意,但我们有纸笔玻璃等物品,不用四处奔波,这日子已经够好,其他的都得靠我们自己。”
梅庸点头:“不错,报上说了,公平竞争,价高者得,我们梅家可不比其他家差。”
中年男子被说的涨红了脸,羞愧难当,低着头认错:“我,是我狭隘了。”
梅乾笑着换了话题:“这瑾阳时报真不错,上面还说面对广大百姓招收夫子,有学之士都可前去面试……”
一直到中午,梅乾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的妻子叶清兮正看着瑾阳时报,神情有些呆滞。
梅乾皱眉:“怎么了?”
叶清兮抬头看他:“上面说招收夫子,我想试试,你觉得可行?”
梅乾想反对,想说你一个后宅女子做什么夫子?
但看到妻子的眼神,又想起到戈凤后受到的思想改变,他终是没说出口,而是问道:“为何想去做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