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世家盛家……”
魏无双拿着信,忽然眼前一亮。
盛家医术是举世闻名的,他们有着许许多多治疗疾病方面的经验和医案,每年还会派出许多人前往各地搜寻收集一些特别的医案。
前世魏家落寞,盛家却独当一面,在百姓心中仿佛神明一般。
因为当“血疫”以一种肆虐的状态席卷整个大夏的时候,除了朝廷以外,最大的民间救助组织便是盛家医馆。
他们免费义诊,广泛施药,一直在不断地寻求方法去治疗帮助百姓和朝廷,甚至因为朝廷的腐败,在治疗的方面,盛家比朝廷的救治更加及时准确。
但非常可惜的是,盛逾白英年早逝,盛家陷入权力内斗之中,一片混乱。
对,就是最近凭借一本《盛氏要方》红遍大江南北的盛逾白。
如果盛逾白没死,按照盛家的水准,应该不至于血疫三年,都没有研究出攻克或者遏制的方法。
魏无双马上让崔阿彪去了魏氏药行的京都分行,让掌柜打探盛家族长来京的消息。
因为两家交好,联系紧密,魏无双很快打探到了盛家来京落脚在北城兵部尚书府,于是赶紧递了帖子,约好了拜访时间。
“夫人,盛家族长为什么落脚在兵部尚书府?”
两天后的下午,魏无双和小柳氏说明出府原因,挑了一辆低调小巧的马车,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路上,春桃有些疑惑。
魏无双有些走神,冬雪就给她解释:“兵部尚书吕大人的夫人三年前夭折了一个孩子,因为哭的太多,眼睛一直不好,但是遍请名医,也没见起色,这次应该是请来盛家族长亲自诊治。”
春桃点头:“怪不得。”
可是冬雪说完,也有些疑惑,看向魏无双:“但是我听说,盛家的老族长,虽然威望高,资历辈分老,但是医术很一般啊。这代的家主传人盛逾白,才是真正的神医天才。”
魏无双终于回过神:“盛家老族长的医术只能说在人才济济的盛氏不算出类拔萃,但并不一般,而且他擅长治疗眼疾,并不像盛逾白那样专门治疗疑难杂症,所以名声才不如他。”
提到盛逾白,春桃倒是比较了解的样子:“盛家家主盛逾白,听说身体有些弱,轻易不会出杏林谷的,上一次他亲自出诊,还是三年前皇贵妃娘家胞妹病重将死,听说是皇贵妃遣了自己的坐撵亲自将人结果去的。”
“啊,三年前,不过才十几岁吧。”
“盛逾白可是天才,八岁就定了杏林谷继承人身份,足以证明他的医术和他的年龄是没有关系。”
冬雪笑道:“春桃姐姐你怎么这么了解盛逾白。”
“因为他可是我最敬佩的人。”春桃开心道,“医术高深却平易近人,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还会写话本子。”
魏无双忍不住笑起来。
她刚才走神就是在想,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凭着老爹的面子通过盛家老族长和盛逾白取得联系,甚至能见见他和他讨论一下“血疫”。
只是他俩小时候闹过矛盾,她记得盛逾白被她气的都吐血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个记仇的主。
这么想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吕府。
门房通传后,魏无双见到了盛家老族长盛擎。
盛擎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一身暗褐色祥云纹的宽袍长衫,料子是极贵重的云锦,看起来低调却也不失身份。
他须发虽然花白,但是眼神明亮,脸色红润,脸上要和几乎没有什么褶皱,有些鹤发童颜的老神仙味道。
知道魏无双身份,盛擎很热情的招呼了她,赶忙让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医童亲自给魏无双斟茶倒水。
魏无双客套一番,便直接表明来意。
盛擎听他说的这些症状十分感兴趣:“这病症少家主从何处听来的?”
虽然魏无双已婚有了世子妃的身份,但是在谈论医药方面的事情,对方还是愿意称呼她为少家主,以示尊重。
而且魏无双今日并没有穿象征世子妃的特别服饰,没有拿官家身份压人。
相反,她只穿着生意场上的圆领款式衣袍,
魏无双很喜欢对方这样称呼自己:“云州去年水患时,来过不少人逃难,我听到几个妇人说他们家乡有这样的病,我认为很可能是一种烈性传染病,但是因为没成气候,也就没太理会这件事。
直到前段日子廉州的疫病,虽然已经控制,没有死太多人,也没有出血的地方,但是我仍是觉得和那妇人们说的极其相似,心中便有些思虑。”
盛擎抚着胡须思考:“若真是烈性传染病,可就糟糕了。”
又说:“廉州那边的疫病,我们杏林谷也派人去看过,似乎不成气候,但是症状十分严重,最重要的是……”
盛擎顿了顿:“我们没有找到这传染病的源头,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
魏无双点头:“是的,传染病最重要的是就是要知道传染的源头,这样才能根治,否则所有,也不过是治标而已。”
“少家主的事情我记下了,只是逾白身子骨比较弱,不太爱和外面的人交流,我不能保证你能见到他,但是会和他交流这些事情,他对于疑难杂症,向来十分有兴趣和天赋。若有了什么消息,便会立即通知少家主。”
“那谢谢盛擎族长了。”
两人客套一番,魏无双站起身。
然后忽然想起来,关心一句:“吕夫人的眼睛怎么样了?老族长您什么时候离开京都?”
“吕夫人的眼疾不是普通的眼疾,而是心病,治好了她的心,她的病才会好。”
盛擎直接道,“但是她的眼睛确实已经受到了影响,我需要给他施针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离开京都。”
魏无双颔首:“若有什么需要我们魏家帮忙的,老族长您尽管提便是。”
盛擎抱拳:“到时候可要拜托少家主了。”
魏无双又说了几句话,临出门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老族长身后那个医童。
然后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