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城内,所有百姓此时都是站在街道上看着东面城墙。
东城墙攻防战那紧张的气氛已经在整座城池内弥漫开来。
现在常州城内,有些人脉能力的人都将自己的家财转移到乡镇上,如果常州城沦陷了,那么他们能第一时间保住自己的财产。
同时逃跑起来也不会畏手畏脚的。
并不是城内的商户和士绅们对南明朝廷没有信心,只是这些人都喜欢走一步看三步,甚至是更多,简单来说就是未雨绸缪。
当然,这种事情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所以,现在留在城内的大多数都是那些最底层百姓,这些百姓所有家财都在常州府内。
如果离开了常州府,最大的可能就是直接成为流民。
不像城内那些士绅,不止在一处地方有房子。
所以,城内的百姓还是希望守城军队能守住城池的,虽然这一个月被城内这些兵痞子剥削的很惨。
常州府衙内,只见秦翼明此时已经离开东城墙,急匆匆来寻找朱燮元。
“左国柱,东面城墙被辽贼用几十门大炮轰塌一小段城墙,现在城内已经不安全,您老还是暂时先撤退吧。”秦翼明有些急切的说道。
在秦翼明看来,朱燮元的命可比常州府这座城还要重要。
朱燮元刚刚也是听到东面传来炮火轰鸣的声音,这些红衣大炮造成的声音比过年村里放炮还要响。
大概能传个三四里都能听到,而常州府城墙周长也就是十几里。
也就是说,常州城的直径在三四里左右,因此红衣大炮的轰鸣声音能传遍整个常州府城。
听到东城墙被轰塌一个口子,朱燮元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反而十分镇定的说道:“我哪里也不去,就坐镇在这府衙上,你去给我将城门守好了。”
“如果城破了,你我都是大明的罪人,只能死在这城内。”
说完,朱燮元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板,转身向衙堂内走去,最后在衙堂正中的牌匾下方坐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翼明。
朱燮元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并没有吵嚷着上东城墙去。
现在朱燮元六十四岁了,本来又不是练武出身,哪还有体力穿着一身铠甲到前线去。
总不能穿着一身红色官袍去东城墙让一群兵卒保护自己,添乱么!
看到自己上官如此态度,秦翼明一时左右为难起来,他倒是不怕和辽贼拼杀,而是担忧朱燮元。
如果朱燮元在城内有什么闪失的话,那么他秦翼明的官就是做到头了,到时候被革职都是轻的。
“哎!”
秦翼明最后叹息一声,随后对着衙堂内拱手,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衙堂。
很快,秦翼明留下一些人马守卫朱燮元便骑着快马又是回到了东城门,东城门到朱燮元所在的衙门大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所以秦翼明很快又回到了东面的战场上。
当秦翼明回到战场后就听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辽贼已经完全占据了城墙塌陷的口子。
此时正对东城墙发起进攻。
听到这个消息,秦翼明着急的回到自己的本部所在,最后便看到自己率领的川兵已经和辽贼在街道上打起来了。
川兵使用的武器多是长矛,长度大概在三到四米间,矛头并不是单一的尖刺,还有各种带弯刃的设计。
这些长矛可刺可勾,使用起来极其灵活多变。
而且冷兵器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面对此时辽左卫上了刺刀的米尼步枪,那真是不知道强了不知道多少。
米尼步枪长度是一米多一点,加上刺刀也才一米四左右。
这长度可是比长矛整整短了一半,理论上来说,川兵拿着长矛那是能轻松碾压辽左卫的人马。
不过有一个问题是,城墙位置十分狭窄,三四米的长矛十分不好施展开来。
这种城墙的地形,反而是米尼步枪这种短巧的刺刀更加有优势。
因此,现在城墙下面出现的情况是川军被近身的辽左卫的人弄得手忙脚乱起来,并且出现了节节败退的现象。
秦翼明看到主街道上出现的辽军快攻打到城墙时,心中别说有多吃惊了,他才走开那么一小会,辽贼居然已经杀到这里来了。
这感觉就像城池没多久就会沦陷一样。
“跟我杀!”秦翼明率领身边二十多骑兵的家丁从后面冲杀进辽左卫的队伍中。
突然出现的二十多骑兵,让辽左卫出现了一些混乱,这混乱让川兵缓过一口气。
缓过劲来的川兵马上肩并肩的靠在一起,然后用自己手上的长矛组成了一排排的枪林往前突刺。
只能说不愧是经过大小战事的老兵,战场的应变能力就是强大。
随着川兵集成小阵,辽左卫开始被逼的节节后退。
负责这端指挥的营队长看到如此情况,便是大喊道:“谁手上还有木柄手雷的,都别省着,给我全部扔过去。”
随着营队长的喊话,后面跟过来的辽左卫兵卒从腰间取出木柄手雷点燃引线。
随后十几个木柄手雷被同时抛出一二十米的距离。
“砰砰砰——”
十几个木柄手雷在川兵那密集的队伍中炸开,只是瞬间就有二三十人被炸的原地打滚。
川兵原本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小阵马上散乱起来。
“给我压上去!”指挥的营队长大声吼叫起来。
随着辽左卫的反冲,川兵开始节节后退起来,就这样,辽左卫的人马在城墙边上反复拉扯起来。
而这时候,进城的徐海并没有在东城墙附近和守军纠缠。
徐海目标十分明确的带着五百本部人马往城内冲了进去,看样子是想直接攻陷城内的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