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你商量废长立幼的吧?”
来人老大不客气,伸出指头,戳在他额头上,“你少跟着掺和!”
李铁生半仰卧在特制椅子上,迟疑一阵,“我对宫斗没兴趣。”
“当年芈姝和芈月都是,我从楚国,一路上历尽艰辛接回来的,
我不会偏向谁。”
来人迟疑一下,急匆匆退出商君别院。
他望着渐渐暗下来天色,“今晚,所有门都上锁!”
“喏!”
手捂着额头,“大半辈子都过来了,怎么还不理解君不密则失臣,
臣不密则失身道理!”
天黑,他进屋,望着小院里,刚浇过水清翠植物,
“植物过水就清翠,人想到恢复精神,能干什么?”
家宰匆忙闯进来,把门摔的山响,,他蹙眉,
“慌什么,究竟见到谁了,干嘛要一直打哆嗦!”
“大王来了!”
“什么?!”
李铁生从循着记忆,造出躺椅上,惊的跳起来,“你看清楚了!?”
“没问题。”
手扶着额头,“这回事复杂了!”
不过一个月没有见,头发花白,有些地方纯白,行动有些迟缓,
步履蹒跚,走俩步,就得扶着墙或几子。
“铁生,我还是叫你李铁生吧!”
他心下一惊,脸上露出矛盾,国君自顾自说下去,
“荡儿比赢华更不让寡人省心!”
“相邦张仪已经给,你说过了吧!”
李铁生心惊肉跳,“大王,相邦他做事失密,王后已经知道了!”
国君赢驷愣住了,眼睛里平时活泛劲也凝固住,右手哆嗦着,更像风烛残年老人,不过才四十多岁。
他咬咬牙,“现在最紧要是弄清,司马错与樗里子,究竟哪个才算后党!”
赢驷向前扑到,他忙扶住,从赢驷混浊眼睛里,流出两行眼泪,
“寡人王后真的敢!?”
没等李铁生向赢驷解释,他自己先哽咽住了!
“无论司马错与樗里子,肯定是忠于大秦,忠于大王的。”
“问题是,王后手里一旦拿到虎符,他们二人为能让,自己后代繁衍下来,必定选择后党!”
“司马错毕竟是外人,手上掌握虎符,就算大王放心,
公族也不会善罢甘休!”
赢驷仰天长叹,“公族,公族都已经背叛寡人了!”
时间静止了几秒,“现在关键是樗里子态度。”
赢驷突然直勾勾盯着他,盯着他心里发毛,
“寡人把虎符交给你,你干嘛?”
李铁生太阳穴突突跳,这要是成了,他可以马上就造他的兵马俑,
灭魏也近在眼前,最多再等几个月。
’可是,赢驷把调动兵力虎符赐给我?
究竟是在试探我,是否敢越雷池半步,还是自己机会真的来了!’
他探究般望着赢驷,想从大王眼里看出,是否是在试探。
“哂,荡儿和稷儿都是我赢驷亲生骨肉,
我至于拿我血亲,去试探你们这些外人嘛?!”
赢驷咄咄逼人,他无论装还是不装,恐怕都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
伸出手来,“我干!”
赢驷当真把手伸进怀中,他眼巴巴望着,心嗵嗵跳着,
太阳穴比刚才跳动更厉害了!
赢驷从怀里取出虎符,“记住,万不可伤荡儿性命!”
“喏!”
李铁生眼底第一次出现光芒,接过虎符,不敢惊动下人,
自己笨拙驾驶着马车,
摇摇晃晃向着城外大营驶去,还没到大营,炸裂声音响起,“口令!”
险些把他吓懵过去,高举着虎符,“看清楚,这是大秦虎符!”
城上士卒迟疑一阵,点亮火台,照亮李铁生手中拿着大秦虎符。
打开城门,望着他歪歪扭扭驾驶中马车,向城外大营驶去。
“这是要出事了嘛?!”
旁边兵士主薄,“要不要通知宫里!”
令尹吏橼,乜瞪他一眼,“宫里事情少掺和!”
主薄脸上红彤彤的,发烫,恨不得把冰块敷在脸上,
“用不用通知令尹。”
他不加思索,“肯定要去通知。”
主薄,“那我去?”
“少掺和宫里面的事,去吧!”
到了咸阳塬上大营,与章台山隔河相望,
“我奉大王密令,调咸阳兵营进城!”
在兵营没多耽误功夫,集结拱卫咸阳俩万军士,向着咸阳城开进,“十万火急,开门!”
忽然见到黑黝黝城头上,有人独自举着火把,望着他。
李铁生看清他面容,也吃了一惊,
“樗里子!你该不想见到手足相残吧!”
樗里子喟然长叹,“刚刚后党想夺走咸阳城控制权,幸好我赶到及时!”
李铁生抱拳作揖,“多谢。”
城门打开,他心中却生出怀疑,“刑徒兵先进,控制城门!”
刑徒兵涌上去,手里攥着戈矛,缠住守门士卒刀剑,“把手里白刃放下!”
守城士卒横卧刀剑,“我们是咸阳令尹的人,休得放肆!”
“把刀剑留给他们!”
守城门士卒在令尹注视下,放下手中家伙,向城头上撤退。
俩万军士涌到咸阳朱雀大街上,又涌向国府,“快!开门!”
国府依然紧闭,赤红描金大门从里面别上了,
李铁生气疯了,瞪着猩红眼睛,望穿国府大门,
“这些人疯了,竟敢控制国府!”
“把门砸开!”
几名刑徒上来,手里抡着大锤,几下,门凹陷进去,其中一名刑徒飞踹一脚,
大门总算露出到大缝,手里秦剑连砍几刀,也不过几道深痕,“我来!”
李铁生跳下来,拔出铁匠铺吕方,打造的寒铁剑,一剑劈下来,咚!
门闩是横木掉下来,“一群宵小!”
前面刑徒等不及推开大门,“包围王后宫,搜捕叛徒!”
全套披挂军士从国府朝堂前,分成俩列,他自己走到朝堂前,手扶住门向里一推,发现门从里面别上了!
“这群人,以为控制朝堂,就能控制大秦嘛?”
“来一队人,把这里砸开!”
几个军士用铁锹砸门,门里传来王后怒吼,
“再砸门,我就放火把这里烧掉!”
军士停下来,望着他,隐约猜到王后芈姝,假借大王名义,
把重臣都召集到朝堂里面,
添上柴火大油,只要不从人数多,就点燃焚烧。
他屏住呼吸,想起大王说过,千万不要伤害荡儿性命,鼓足勇气,
“本来赢荡是有希望继承大统,可惜王后一再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