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踩着夜色回到城堡,这座岛屿不见天日,昏暗的天空在夜晚更加深沉,本就死寂的岛屿更加死寂。
推开城堡的门,秋笙又一次见到被绷带捆成熊的索隆。
“回来了?”鹰眼回头望向门口的秋笙。
“这是又闹腾起来了?”秋笙每次看到被捆成熊的索隆都想笑。
“不许笑。”索隆红着脸抗议,他一个不稳,身子一晃,“啪叽”一下以脸着地。
空气安静了两秒,直到索隆四肢并用,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时,佩罗娜捂着肚子大笑着。
“呵啰呵啰呵啰呵啰!真是个笨蛋!呵啰呵啰呵啰呵啰!”
“原来真的爬不起来啊。”秋笙饶有兴趣地弯腰打量着趴在地上的索隆。
“别笑了!拉我起来!”绿藻头恼羞成怒,被绷带捆着无法弯曲只能小幅度活动的四肢努力挥舞着,像一条在岸上扑腾的胖鱼。
他听到佩罗娜笑得更大声了,就连秋笙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许笑!”
索隆的抗议被无视,佩罗娜笑得更欢了。
闹了一会儿,索隆才从绷带噩梦里脱困。
“你下午去哪了?”索隆扯掉挂在身上的绷带向秋笙询问。
“找东西去了。”秋笙说着,伸手一抓,从虚空里拽出个脸上戴着口罩,身上缠着绷带打着补丁,头上戴着个蓝色球形帽子的熊。
“库玛西!”佩罗娜扑向分别多日的库玛西,连幽灵们都围着库玛西欢呼起来。
“你就是去找这玩意了?”索隆斜眼打量佩罗娜抱着的库玛西,“这玩意是僵尸吧,抱着个尸体不嫌恶心吗?”
出言不逊的绿藻头被幽灵穿过身体,他生无可恋地跪在地上,“我说出这种过分的话真是万分抱歉。”
“哼,你知道就好。”佩罗娜抱着库玛西说道,“库玛西才不是僵尸,它是莫利亚大人特制的,放入影子可以动的玩偶。”
鹰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刺痛,像是没休息好,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试图影响他。他蹙眉,抬手捏了捏眉心。
“它在试着干扰你,等你出现松懈时它便会控制你的身体。”秋笙注意到鹰眼的异常提醒道。
“没有拿着刀也会受影响吗?”鹰眼问道。
“因为这是你的力量焠炼出的剑,你们之间存在特殊的联系,它能顺着这股能量找到你。”秋笙解释道,“这一点刀剑会比人先一步掌握,你也能通过这股能量找到它,不过这点只能你自己找到方法。”
鹰眼望着靠在椅子边的黑刀夜若有所思。
秋笙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黑刀,又看了看刀旁的鹰眼,似乎猜到了这把刀的下一步行动。
这两个人的所交流的事,还不是现在的我能到达的领域,索隆心想。
他并不在意鹰眼会不会继续变强,如果担心目标变强而无法超越对方那他也不配自称剑士。
鹰眼也在变强这点索隆比鹰眼本人还要兴奋。只有超越这样的目标,他才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大剑豪,他的名字才会响彻天堂,想到这,索隆觉得浑身充满战意。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雷声炸响,阴冷的风拂过森林,大雨倾盆而下,宁静的岛屿顿时喧闹起来。
阴冷的风吹进城堡,佩罗娜打了个哆嗦,这寒冷让她想到了什么,她兴冲冲说道,“对了,我记得酒窖里有红酒,正好可以喝热的桑格利亚。”
秋笙记得山治也说过这个,这是种葡萄酒的名字,可以加入香料和切好的水果一起煮。在经过寒冷的冬岛时山治就会做这个,经过小火微煮后没什么酒味,秋笙也不排斥。
见佩罗娜兴高采烈向着地下酒窖飞去,知道拦不住她的鹰眼无奈叮嘱一句,“拿架子中间那层的酒。”
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喜欢酒呢,秋笙望着料理台前哼着歌的佩罗娜心想。
壶里的红酒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料在红酒中翻滚,佩罗娜将切好的水果倒进壶里,闻着红酒的香气她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说起来我在岛上遇到了一群狒狒,它们好像会模仿人类的动作。”秋笙望着窗外想起那群狒狒。
“那是人类模仿者。”鹰眼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举起杯子观察一番葡萄酒的成色后尝了一口。
他面前桌上的酒瓶里只剩下一半的酒,另一半被佩罗娜倒进壶里正在小火慢煮。他一只胳膊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撑着脸,垂眼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紧不慢开口。
“克拉伊咖那岛曾经发生过战争,那些狒狒会模仿人类相互战斗。这座城堡就是在战争中被荒废的,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座岛还是无人岛。”
按照鹰眼的脾气,他大概就是看这座岛没有人所以才决定住在这里的,谁知佩罗娜和索隆被熊送到岛上,他的宁静生活就此被打破。
“当当!”佩罗娜端着装满红酒的酒壶,拿着两个马克杯飞到桌边。
她放下杯子,将两个杯子里倒满葡萄酒后递了一杯给秋笙,“这可是佩罗娜大人特制的,看在你带回库玛西的份上也分你一份。”
“啊,谢谢。”秋笙接过杯子。
杯子里的红酒散发着水果和香料的香气,酒味淡了不少,热乎乎的红酒将雨夜的寒冷驱散。
坐在桌边的三人都在喝酒,只有索隆在保养自己的刀,他身边放着保养好的和道一文字与三代鬼彻,正忙着为手里的秋水擦油。
注意到秋笙投来的视线,索隆一边为秋水涂抹丁子油一边回答,“我这段时间禁酒,一直到完成修炼为止。”
身边的秋笙用一种询问般的眼神看着他,索隆手上动作一顿,知道糊弄不过去后老实回答,“是鹰眼定的。”
秋笙了然,“这个办法有用吗?要是有用说不定以后也可以用这个方法。”
索隆沉默了,这时候无论是说有用还是没用似乎都不合适。
“不过索隆每次训练都很认真,不用禁酒也没问题。”秋笙自言自语道。
听到夸赞,假装不在意的索隆暗自窃喜起来。
“你平时也在教他吗?”鹰眼询问。
“也不算‘教’吧,毕竟他也有了自己的剑术风格,算是......简单指导?”
“他与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相比,进步很大。”鹰眼看向秋笙,“他很轻松击败了那群狒狒,还用出一招和你曾用过的很像的招式。”
想起在马林梵多见到过的剑气凝聚出的恶鬼,鹰眼眉头动了动,他问了另一个问题,“白胡子说你是他的老师。”
秋笙点点头,“他小时候我教过他一些东西。”
“嗯?”鹰眼偏过头 ,就连佩罗娜也忍不住投来视线。
“你看起来分明就和我差不多是一个年纪的!”佩罗娜惊叹。
“我是因为时间乱流回到过去,所以才遇见小时候的纽盖特的。”秋笙没有在年龄问题上纠正佩罗娜,有些事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她没打算告诉鹰眼和佩罗娜。
“是吗......”鹰眼回想白胡子曾经的表现,他成为最强男人和秋笙一定脱不开关系,他忍不住好奇,“你教了白胡子多久?”
“一年。”
“轰隆隆——”
窗外响起雷声,大雨还在肆虐,城堡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连索隆的动作都静止住了。
“一年?这、这、这......”佩罗娜记得上一次这么震惊还是发现那个长鼻子不受消极幽灵的影响,“教出那种怪物,只花了一年?”
“他那时什么也不会,所以很容易教,而且我也只教了一点,他能变强大部分是靠他自己。”秋笙说道。
鹰眼觉得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要是真像秋笙说的只教了一点,白胡子也不会因为有她在而在马林梵多面对10万海军精锐时直接开口让战国在后悔前放人。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秋笙时和对方的那场较量,他曾以为秋笙是对他手下留情,可经历过马林梵多的事后他意识到秋笙当时根本没有认真,但即使这样也在他的刀上留下了划痕。
他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清两人之间的距离。
索隆的想法和鹰眼差不多,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马林梵多发生的事,但他曾经听过秋笙自称体术不好,但这家伙单靠体术,啊,不对,是单靠一拳就让海军大将半天没缓过来。
某人是有些离谱在身上的,这点他可比鹰眼清楚。
窗外电闪雷鸣,城堡内的几人的心思也各不相同,鹰眼、佩罗娜和索隆还在消化方才的惊骇,只有秋笙在想这雨什么时候停。
湖边的城堡在除湿方面有特别的办法,城堡内丝毫不觉得潮湿,空房间里没有一丝霉味,可以随意入住。
为了防止某人在找自己的房间时频繁迷路,他的房间就在第二层,或者说,整个第二层都是他的房间。
秋笙在第二层走了一圈,看着好几个明显最近有人入住的房间陷入沉默,让某人在这么大的地方找房间确实太为难他了。
她扭头,看着索隆走进另一个全新的房间。
......不愧是你呢,索隆。
或许是在恐怖三桅帆船时的习惯,佩罗娜住在最高处的塔里。
可以自己找地方住,秋笙挑了个中间层,靠近东边阳台的房间。这一层的房间不多,她选择的房间对面还有一间,这一层主要是图书馆,只有房间这边才有阳台。
城堡一层的大厅中,鹰眼看着自己的刀,他能感觉到一丝刀的气息。他如同往常一样,拿起黑刀夜回到自己位于中间层的房间。
凌晨时分,躺在床上的秋笙睁开了眼睛。这个时间点人类睡得最深,它会在这个时候成功她一点也不意外。
她监视着走出房间的气息,发现对方停在了自己门外。
来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