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温元姝是不知道这师兄弟二人说了什么的。
她跟温天明并肩前行,道:“二哥哥,你在哪看见陆乘渊的师弟的呀?”
她幼时总叫人家顾哥哥,如今叫她改口叫师弟,她也一万个不习惯。
“就在京城门口啊,”温天明道,“乍一看见他我还没认出来呢,这人风尘仆仆的,也不知道是干嘛去了,我想着他在京城没有落脚的地方,就把他带回来了。”
温元姝点了点头。
“对了,晋王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温元姝又点了点头:“你也听说了?”
这种夫妻间的事情,温天明竟然都知道了?
“可不是吗,你说奇不奇怪呢,往常谁家有什么事儿都捂得严严实实,咱家又一向不关注这些,所以我都没怎么听说过,可是这次……不一般呐!”
听着他的话,温元姝陷入沉思。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件事情背后恐怕是有推手的。
而且这个推手,十有八九是晋王妃自己。
温元姝长叹了口气。
看来,晋王妃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晋王府了。
在这件事情上,温元姝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她能如愿。
见温元姝面上神情复杂,温天明知道她是想起了自己的曾经,便挠了挠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省得惹温元姝伤心。
送温元姝回了自己院子,温天明刚转过身准备离开,便见陆乘渊沉着脸大步回来了。
“哎?”温天明眨了眨眼,“你跟你师弟又闹不愉快了?”
要他说,这师兄弟两个也是神人。
同门师兄弟,这说着多亲密,又是一起起居一起受苦的,只怕比寻常人家的亲兄弟都要亲厚,可这二人倒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小就看对方不顺眼。
本来以为这师兄弟二人这么多年没见,感情该比以前好一点了,没想到还不如以前呢。
瞧瞧,他不过是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好像就又吵起来了。
“没什么,”陆乘渊皱着眉,不悦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捡?”
如今京城不安全,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离开京城。
“我?”温天明大为震撼,“那是你师弟啊!能是个东西吗!”
话音一落,温天明的脸色变得有些诡异的僵硬。
不过陆乘渊反倒像是听了什么天籁之声似的,眉头总算是松解下来了。
温天明翻了个白眼:“你抽什么风,那可是你师弟,你怎么对他那么大敌意?”
陆乘渊冷哼一声:“没准儿你日后就知道了。”
说完,陆乘渊也不管温天明那一脸的疑惑,绕过他回了院子。
温天明看着他的背影,不由低低啧了一声。
他本来也是一番好意,这才把人带回来的,这陆乘渊作为师兄,怎么看着还不高兴了呢?
算了算了。
就当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吧。
温天明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院子里,温元姝正逗着两个孩子玩。
“两个孩子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奶娘笑着道:“回夫人的话,姑娘和公子吃得好,睡得也好呢,您看看这二位小主子的气色,便可知一二了!”
温元姝笑着道:“两个孩子这么健康,也少不得你们尽心伺候的缘故,春花。”
她话音落下,春花就拿着几个荷包上前来了。
荷包鼓鼓囊囊的,一看就分量十足,三个奶娘对视一眼,激动得脸都红了。
温元姝的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眉头却微微蹙起:“怎么少了一个?”
春花道:“夫人,少的那个家里有事,今日回去了,不过午后就能回来,因着少了她,小主子们身边的人手也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来告知夫人。”
温元姝点点头。
的确如此。
温元姝给她使了一记眼色,春花便把荷包递了过去,一人一个,余下一个被春花拿在手里:“等那奶娘回来,有劳几位帮我传个话,叫她过来一趟。”
几个奶娘收了银子,这会儿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应下了。
见陆乘渊回来了,春花又道:“好好伺候小主子,以后有的是好处,行了,带着小主子下去吧。”
三个奶娘连忙上前,抱着陆棠和陆晏下去了,春花也紧跟着离开。
——
因顾星瀚回来,若说侯府的是掩藏在平静水面之下的暗流,不过此时的晋王府中,那就是澎湃的激流了。
林夫人知道晋王一早进宫,是为了休妻之事去的,也激动得不行。
她的身份虽然尴尬,但是她陪在晋王身边这么多年,最是了解晋王的性子,等晋王妃的位子空出来了,她只要稍用手段,未必不能改头换面,做堂堂正正的晋王妃!
林夫人甚至早起还出门了一趟,把自己的女儿也叫了出来,母女二人坐在一起,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话,又叮嘱她一定要沉住气,绝对不能心急,不能把手伸向不该伸的人。
见女儿乖巧,把她说的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林夫人这才放心离开,回了晋王府。
没想到一回去,就听说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皇后不答应休妻!
皇后不答应!
听见这个消息,林夫人差点把牙给咬碎了。
人家夫妻二人之间的事,皇后跟着掺和什么啊!
“王爷呢?!”
“王爷如今在王妃那。”下人道。
林夫人又咬了咬牙。
如今,她的存在虽然已经被晋王妃知晓了,但还是不适合出现在晋王妃面前。
毕竟人家还是名正言顺的晋王妃。
无奈,林夫人只好道:“等王爷从王妃那出来,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请王爷过来一趟!”
她住的竹林被烧毁了,晋王又不能叫她的存在广为人知,就直接把她安置在了前院的书房。
这样一来,外人就算是问起来,只说她是书房伺候的丫鬟就能圆过去。
下人应了一声,直接去了晋王妃的院子外头守着。
然而她刚到院外,便听见一声野兽一般的吼声从里头响起:“姓孙的,你想干什么!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尚书之女不成?!”
下一刻,一道身影匆匆迈出院门。
正是柳嬷嬷。
柳嬷嬷步履匆忙,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迈动步子离开。
看方向,似乎是往府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