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却听出了重点,“你是说,那野兽还穿着人的衣服?”
那大姐说道,“对。现在这么一想,那衣物和我那个当兵的夫君穿的,好像有些像。”
“你都不知道,那野兽浑身长满黑毛,脸上,手上都是,太吓人了!”
“我还看到当时一条蛇就挂在他的脖子上,他却丝毫不惧怕。”
大姐说完,顾嫣脑中不断思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姐又自顾自说了许多,只不过,再也没有有用的东西了!
顾嫣将今日的听闻,悉数告知了萧承泽。
萧承泽还没来得及思索,那边流安便传来了消息,“殿下,深山密林,路都被雪压塌了,没有当地人带着,咱们实在难以进入!咱们的人去了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萧承泽想了想,“先将此事搁置下来,不要打草惊蛇。派人盯着福禄粮庄和福来布庄,深山里若有人,就会吃喝,就会运粮进去!”
“李师爷审问得如何了?”萧承泽问道。
“李师爷嘴很硬,咱们的人用了刑,仍旧没让他开口!”流安回复道。
萧承泽点点头,“此人能被委以重任,那便是有些本事的!先慢慢审,派两个人暗中保护他!另外,召陈家家主来见!”
“是!”流安即刻去办。
萧承泽一转头,便看到顾嫣眼神有些呆愣。
他突然意识到,不会是自己的话语吓到她了吧!
毕竟还是个少女,如今跟着他经历了如此多事,心中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怕吧!
萧承泽小心翼翼地看向顾嫣,生怕被她嫌弃,“孤平日也不是这么冷酷的,孤也是十分通情达理的!”
顾嫣看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萧承泽,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我并没有觉得殿下可怕,而是觉得殿下很是睿智。以往,随父亲在战场上,经历过血腥,黑暗。殿下处的位置,虽然不是战场,但却胜似战场。殿下若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残害更多的百姓!”
听完这番话,萧承泽心中升起一抹感动。
他狠狠地将人抱进怀里,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此刻,他觉得自己内心的那片空白,被填满了。
“不要害怕我好吗?很多时候,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我!”
“我知道。”顾嫣的声音闷闷的,她回抱住萧承泽。
两人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不过,温馨总是短暂的。
萧承泽还要处理这边的灾情,找出最适合的人来接管这一片烂摊子。
他翻看最近三年的赈灾记录。
顾嫣无聊,便随手拿起当地的县志。
这莫其县居然盛产铁,这里也有铁矿?
不过,铁矿都被朝廷控制,不能私人开采。
她看向萧承泽,“殿下,这里有铁矿吗?”
萧承泽点点头,“这里确实有铁矿,不过规模并不大,所产铁矿石都是劣等品,提纯出来的铁也比较少!”
“可是,你看这县志上说,这里盛产铁啊!”顾嫣指着内容给萧承泽看。
萧承泽凑过头去,眉头皱紧。
既然这里盛产铁,那交到朝廷的铁并不多,那剩下的铁去哪里了?
这莫其县真是藏着巨大的秘密!
没等他仔细思索,门外便传来了流安的声音,“殿下,陈家家主来了!”
萧承泽整理了一番衣襟,这才起身。
“你就留在这里,让冷霜进来陪你!这莫其县太乱了,不要乱跑!”萧承泽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顾嫣调皮地朝他眨眨眼,“你快去吧!我这就让冷霜进来!”
萧承泽去了前厅。
厅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长相与陈国公有几分相似。
来人正是陈辉!
陈辉见萧承泽过来,急忙起身,行礼跪拜,“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萧承泽语气带了些和缓,“不必多礼,坐吧!”
萧承泽坐在主座上,慢悠悠地端起茶盏。
陈辉明显有些局促,虽然他在这莫其县,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然而,对面坐着的,可是太子殿下,与他平时所见之人,那是大不相同!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道,“不知,太子殿下召见草民何事?”
萧承泽淡淡开口,“孤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与京中陈国公府,原本是一家吧!”
陈辉虽不知晓太子殿下问这些,但既然找到了他,就是了解他们这一层关系!
他点头,“太子殿下说得没错,是有些血亲关系在的!只是,陈国公在京中为官,草民在这里为商,平日里,也鲜少走动!”
萧承泽有些可惜地说道,“这样啊!孤的二弟,与陈国公府,可是亲舅甥呢。孤还想着,既然到了这里,竟然没有拜访陈家,倒是孤的失职!”
陈辉急忙起身,“殿下说得哪里话,是草民应当来拜访殿下的,只是,殿下繁忙,草民生怕打搅了殿下!”
“说来也巧,若不是有人向孤提起陈家,孤来时匆忙,竟不知,这里也有陈家一脉!”萧承泽慢悠悠说道。
有人提到!
谁会好端端提起陈家?
难道是那李师爷?
陈辉的肚里已经打起了鼓!
“刚陈家主说经营生意,不知都做些什么生意啊?”
陈辉脑中飞快运转,只能将陈家明面上的生意说了出来,“不过是些粮食、布匹之类的,还有些药材之类的。”
“看来陈家涉猎很广嘛!”萧承泽夸赞道。
陈辉谦虚说道,“草民愚笨,虽多年经营,与同行相比,仍是生意不兴。”
萧承泽看着陈辉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笑,“陈家主谦虚了。”
“听闻这次为粮仓收拾添粮,陈家主也出了不少力呢!”
陈辉心中一惊,太子殿下难道发现了什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背上出了一层冷汗,“为县里出力,是我们这些商人应当做的!”
萧承泽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家主不必紧张,孤这次,不过是请你喝喝茶,话话家常罢了!”
陈辉手端着茶杯,在萧承泽的目光下,抿了一小口。
他心中忐忑。
萧承泽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陈辉战战兢兢地回答了。
他坐立不安,萧承泽却气定神闲!
一个时辰后。
“等下次,孤再寻你,咱们再叙家常!”萧承泽起身。
陈辉战战兢兢地告退。
虽是寒冬腊月,但他身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走出门去,他才敢抬袖擦擦额上的汗。
萧承泽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面露沉思。
“殿下,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流云与流安凑到萧承泽身边。
“饵已放好,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萧承泽的目光里满是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