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停止对威远城的进攻!”多尔衮强压着怒火下达命令,“命各将领速来营帐商议对策。”
不一会儿,将领们纷纷赶来。多尔衮阴沉着脸说道:“诸位,山海关已失,我军如今陷入被动。吴三桂已率军撤出山海关,我们失去了从山海关长驱直入的良机,威远城久攻不下,大家都有什么看法,说一下吧。”
阿济格出来说道:“摄政王,如今之计,唯有重新集结兵力强攻威远城和山海关。”
多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阿济格,强攻山海关风险太大,我军不可贸然行事。”
多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摄政王,我以为当务之急是另寻他路绕道入关。山海关如今被明军夺回,必定戒备森严,且陆景行、唐通等人能成功破城,其军事才能与麾下兵力不容小觑,若强行攻坚,我军恐将遭受重创,元气大伤。而威远城驻守大量明军,如果我们强攻,必定会损失惨重。”
多尔衮微微点头,示意多铎继续说下去。
多铎上前一步,指向地图道:“我观这周边地势,可从喜峰口、古北口一带寻机突破。虽然道路相较山海关更为崎岖险峻,大军行进或有不便,但明军在那两处的防守力量相对薄弱。我军可派出精锐先锋,轻装简行,快速突破,抢占关隘,随后大部队再行跟进,如此一来,虽绕路却可避开山海关的锋芒,直插大明腹地。待我军深入中原,取得战略要地,再回过头来与山海关的明军对峙,届时局面或可改观。”
阿济格却皱起眉头反驳道:“多铎,你这计策虽看似可行,但绕道入关,路途遥远,粮草补给线极易被明军截断,且大军在崇山峻岭间行军,若遭遇明军埋伏或突袭,后果不堪设想。”
多铎笑道:“阿济格,你所担忧之事我亦有考量。关于粮草,可在沿途设立多处临时补给站,提前囤积粮草物资,同时,派出重兵护卫补给线,确保万无一失。至于明军埋伏,我军可派出多支探马,前出侦查,提前洞悉敌军动向,做到有备无患。”
多尔衮听着两人的争论,陷入沉思。
此时,一直沉默的范文程开口道:“摄政王,两位贝勒所言皆有其理,但臣以为当下我大清实则面临诸多困境,贸然行动或非明智之举。”
多尔衮看向范文程,神色凝重:“先生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范文程缓缓踱步,说道:“这几日与明军激战,我军已然损失惨重,士兵疲惫不堪,士气亦有所低落。且此次入关,本是以为吴三桂能顺利献出山海关,我大清可长驱直入,故而并未做持久战与全面战争之筹备。如今举国兵力前来,战线拉长,后勤补给压力巨大,若再强行进攻,无论是强攻山海关还是绕道入关,都可能使我军陷入极为艰难之境。”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者,蒙古与朝鲜虽为我大清之附属,但长久以来,他们皆是观望态势。若我军在此战中损耗过甚,他们难免会生二心。蒙古诸部或会重新审视与我大清之联盟,而朝鲜亦可能在大明的暗中策动下蠢蠢欲动。一旦后方不稳,我大清将腹背受敌,此乃兵家大忌。臣建议暂且撤军,退回盛京休整。待我军重整旗鼓,完善后勤补给体系,加强对蒙古与朝鲜的控制与安抚,同时,进一步刺探明军内部之情况,彼时再图入关大业,方为稳妥之策。”
多铎一听范文程建议撤军,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道:“范文程,你这狗奴才!我大清入关大业在此一举,怎能因些许困难就轻言退缩?若此时撤军,之前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范文程面色平静,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多铎贝勒,切莫冲动。如今的局势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一味地强攻只会让我大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多铎怒目圆睁,几步上前:“你这个狗奴才懂什么!我军将士英勇无畏,只要策略得当,定能突破难关。绕道入关本是可行之策,你却在此蛊惑摄政王撤军,难道是想让我大清错失良机,让大明继续苟延残喘?”
多尔衮见状,呵斥道:“多铎,坐下,不得无礼!范先生也是为大清着想。”
多铎虽被呵斥,但仍满脸不甘:“摄政王,我大清自起兵以来,何时怕过困难?若因这点损失就撤回盛京,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况且,若让明军就此稳住阵脚,日后再想入关可就难上加难了。”
范文程叹了口气:“多铎贝勒,战争并非仅凭勇气。如今我军的状况已不容乐观,后勤补给困难重重,士兵们也急需休整。若强行进军,一旦遭遇大败,对我大清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多铎见多尔衮态度有所动摇,急道:“摄政王,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率一支精兵去尝试绕道入关,若不成功,我甘愿领罪。”
多尔衮看着多铎,又看了看范文程,心中犹豫不决。营帐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众将领也都默不作声。
最终,多尔衮缓缓开口:“此事容我再斟酌一番,明日再做定夺。诸位先退下,各自做好准备,以防明军突袭。”
威远城的林凡宇见清军突然停止进攻,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不知道清军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下令抓紧时间加固城防,防止清军再次攻城。
陆景行派来的士兵快马加鞭赶到威远城,见到林凡宇后,激动地说道:“伯爷,陆将军特命我前来告知,我军已成功拿下山海关!吴三桂弃城而逃,如今我军正在城内整军备战,加固城防。”
林凡宇闻听此言,不禁喜形于色,他用力一拍城墙,大声道:“好!这几日我军拼死阻击,终是没有白费。这山海关一破,清军入关之路受阻,山河不再破碎。”
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欢呼起来,几日来的疲惫与紧张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