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卫东接了命令,随即到校军场点了五百人马,带齐粮草,赶奔拦截地点。
到了指定位置,立刻下令让军卒将附近的三条道路,全部封锁。
不论是谁,一律不准通行。
而窦卫东自己,则在官道正中间,让人搭了一顶凉棚。
凉棚内摆了桌凳,烧上开水,沏上热茶。
然后自己坐在凉棚底下,悠然欣赏着四处的旷远景色。
他在府城内也听说过林丰此人。
但是,他并未当回事。
一是自己未曾亲眼所见,谁知道传说的是真是假?
二是,就算是真的,林丰厉害,却也跟自己没关系。
他林丰也不会走这条道。
退一万步,林丰再厉害,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谁?
杜力盛将军啊,那可是名符其实的皇亲国戚,亲侄女可是皇上的宠妃。
他窦卫东在府城府军内,虽然是个从四品的征虏将军。
但是,也是能在城内横着走的主。
时已过午,窦卫东让军卒弄了几个菜,还拿出一壶酒。
自斟自饮起来。
正当他琢磨着,在此待上两日,然后收兵回营交差时。
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早有军卒奔过来报告。
“报,将军,有大队骑兵出现。”
“嗯?”
窦卫东站起身,往远处观望。
时间不大,远远的官道上,出现了一队骑兵,正往这边奔来。
“来人,组长矛阵,拦住他们。”
上百军卒立刻手执长矛,跑到道路中间,排成方阵,将长矛斜指前方。
不过十几个呼吸间,远处的骑队便奔到了跟前。
最前面的一位骑士,将手举了起来。
示意身后的骑队停止前进。
窦卫东发现,这一队骑兵,行动间十分整齐利落。
身上盔甲鲜明,行进间进退有据。
说停就停,很是训练有素。
“哎,这是哪里的队伍,怎么跟咱的装备不一样?”
窦卫东看着不远处的骑兵队伍。
身上的装备有些地方跟府军差不多,可有的地方就不一样。
他身侧的侍卫也是一脸茫然。
“将军,这是大宗军队无疑,只是...”
窦卫东一摆手:“净说废话,赶紧上前问个清楚。”
那侍卫连忙往前跑去。
他心里有些发虚,不会是林丰跑这边来了吧?
想啥来啥,有军卒立刻回报。
前方骑队,正是岭兜子城堡守军,首领是中领军林丰。
窦卫东稳定了一下情绪,带了护卫往前走去。
来到军前,扫了一眼对面的骑队。
“哪位是林丰?”
前面两骑往旁一带马缰,让出中间的道路。
一骑白马,踏着碎步,缓缓来到前面。
窦卫东盯着白马上的年轻将领,并没有传说中的凶神恶煞模样。
反而一脸和煦,清秀的脸庞带了微笑。
“你就是林丰?”
“我是林丰,不知阁下...”
“镇西府军征虏将军窦卫东,此路已被封闭,还请林将军另寻他路。”
“为何封闭?”
窦卫东一脸不耐:“都统大人的命令,谁敢乱打听。”
“不知府城其他城门是否开启?”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看吧。”
林丰脸上依然带了微笑。
“窦将军,给个理由,我等便走。”
“没有理由,立刻退后,不然做乱军拿下。”
林丰不再说话,只点点头,提了马缰开始后退。
双方相距十几步的距离。
林丰渐渐退到了骑队里去。
窦卫东暗暗松了口气。
也没啥了不起啊,只两句话就吓退了嘛。
冲着一众马队冷笑一声,扭身往凉棚走去。
谁知,他刚转身,就听到一声马嘶。
紧接着一阵马蹄乱响,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
窦卫东愕然回首。
发现不远处的骑队,各自亮出武器,催马向前冲来。
虽然这个距离战马提速不快,但是面对一群步卒,战马冲阵的威力是巨大的。
窦卫东大声喝道:“长矛阵上前顶住。”
他边吆喝边往后跑。
站在路当中的长矛队迅速将长矛斜指向前,迎着奔过来的战马。
只是,随着一阵弓弦绷响。
长矛阵中发出纷乱的惨叫声,数十军卒中箭倒地。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群战马撞进了长矛阵中,将站在路上的军卒撞飞出去。
几乎毫无抵挡,府军军卒乱七八糟地往田野中溃散。
窦卫东连忙加快脚步,招呼护卫去牵战马。
谁知正奔跑间,不知是谁,战马奔到身侧,从战马一侧伸出一只脚来,蹬在他的后背上。
窦卫东往前扑倒,耳朵里全是马蹄乱响。
吓得他蜷缩起来,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马蹄子踏在身上。
五百府军军卒,乱哄哄地围在四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首领被人抓了脖领子,提在手中。
两个粗壮的军卒,架住了窦卫东,让他抬头看前方。
窦卫东晕乎乎地,只看到自己眼前是一片白。
好不容易调整好焦距,才看清,眼前还是那匹白马。
再往上看,还是那张年轻和煦的脸。
“窦将军,这会儿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封闭道路吗?”
窦卫东是真没想到,林丰敢对府军动手。
顶多是据理力争,或者大声喝骂。
然后争吵激烈,各自整队对峙。
这才是应该有的程序。
可是,这个林丰,脸上的微笑还没消失呢,下一刻就动了手。
窦卫东觉得身后有硬家伙,一顶他的后背。
“啊,我是接到都府之令,带队封闭道路,具体缘由,并不清楚。”
“说没说不准什么人行走?”
“所有行人一律不得行走。”
林丰点点头:“好,让他们继续封闭道路,我们不是行人,不在被拒之列。”
说完向骑队挥手:“走了,我们进城。”
窦卫东连忙大声叫道:“林将军,你们也不能从这里过去。”
“呵呵,窦将军,你可以说我们是从别处过去的。”
“别处也不行,都统有令,谁也不能过去。”
林丰摇摇头:“那就让我给你报个战损吧,你也算为都府尽忠了。”
话音未落,一边架着他的一个军卒,呛的一声,将腰刀拽了出来。
雪亮的钢刀,往窦卫东脖子上一架。
刚要用力拉动刀子。
窦卫东早吓得腿都软了,裆下一阵发热。
我靠,这个林丰,一句话说不对就动手啊。
这都啥脾气啊,一点征兆都不给。
“慢着慢着,林将军,您可以从这里过去,不需要战损。”
林丰笑了:“既然如此,我们需要窦将军带个路。”
“啊?”
窦卫东再次陷入呆滞。
怎么又变了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