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和崔令棠出发去剑南的那天,定国公府里的人都来大门口送行了,除了老太太吹不得风,没去大门。
但是小夫妻两去寿安堂辞别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竟然眼圈红红的还掉了泪,把孙子和孙媳的手交握在一起,“川儿,令棠,去了那里可要时常给祖母写信啊。
祖母盼着川儿有孩子已经盼了好几年了,你们两个要是生了孩子,可要趁过年的时候带回京城来给祖母看看啊。”
崔令棠笑着回道:“祖母,好的。”
这边依依惜别完,又在大门口辞别了定国公和清河郡主还有府内一众亲眷。
定国公身材高大,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中年时因为在战场上伤及肺腑,大夫让他不能忧心朝事,也再上不了战场,所以府中二弟才能上位为车骑将军,掌握军权。
要不是儿子沈川从小聪明优秀,陛下也愿意给他机会,大房如今只怕是空有爵位,没有实权。
幸亏儿子从未让他失望,一力撑起大房,如今更是高居节度使之位,以后再承袭国公爵位,儿子这一生算是成功了。
”川儿,如今那剑南土匪横行,你剿匪时切记要小心啊。凡事切莫冲动,三思而后行。
等剑南形势稳住后,记得给为父来信。“
“是,父亲大人。”
清河郡主也看着儿子和儿媳,“川儿,令棠,娘其他的也不说了,只希望你们下次回来的时候娘有小孙孙抱就行了。”
崔令棠却是不害羞,直接回道:“母亲,小孙孙肯定有的,我生的孩子指不定多俊呢。”
一句话就把清河郡主逗笑了,离别的愁绪也淡了不少。
沈川眉眼带笑看了一眼妻子。
陛下赐了一队亲兵给沈川,还有定国公府的护卫以及暗卫三批人马护着十几辆马车出发了。
定国公府和清河郡主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离去。
到了城门口,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原来是崔家人。
沈川一挥手,车队停了下来,他下了马去马车里把令棠扶下来,然后走到崔父崔母面前。
崔父崔母虽然上次在回门那天已经和女儿女婿诉了离别情,但今日还是亲自来送了。
崔母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女婿道:“伯安,我的女儿娇气,我把他交给你了。
你们夫妻两才新婚就要去往外地,之后身边也没有长辈提点关照,只愿你勿忘初心,一定要待她好。
若是她有什么不对的,或者是不如你意的,你尽管写信来告知我和她父亲教导,不要欺负她。”
要不然怎么民间有话说女婿是娇客呢?
嫁女儿就是这样,自己养了多年的宝贝女儿嫁到别人家,真是生怕她受了委屈,也不好对女婿说什么重话,怕他回头见怪对女儿不好,只好说些叮嘱的话。
沈川连忙表态,朝岳母鞠躬行礼,“岳母放心,小婿费了好大的劲才娶到令棠的,定会待她如珠如宝。”
崔父崔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崔父对令棠说道:“女儿,你大哥娶妻了,令荷还有你都嫁人了。
爹和娘还有你二哥,以及你二叔一家,过几天也要回杭州去了。
京中的宅子之后就是你大哥大嫂住着,你写信就写到杭州来吧。
不早了,你和女婿出发吧,别耽误了正事。”
令棠也是含泪告别,“爹,娘,那女儿就去了。”
“去吧,啊,乖女儿。”
沈川的车队一路疾行前往剑南,中间也在一些城镇停留休息过,终于两个月后到剑南属地的主城成都城外五十里了。
沈川他们一行人都换上了便服,伪装成商队入了剑南境内。
他们这个车队十几辆马车,每驾马车都很华贵,明显是块肥肉,就是想故意引得那些剑南山上的土匪出手。
若是抓住一两个活口,套得足够的情报,那么沈川入主剑南也算是对剑南匪患有了初步先机,也可以会会那些土匪,看看是几两货色。
如今还不知道那如今剑南代为管事的凌刺史还有军营里的魏源将军服不服沈川这个空降上司的管,有没有异心。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所有人戒严。
一伙山匪哈哈大笑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吊儿郎当的小郎君,穿着红色的袍子,带着个金项圈,细皮嫩肉,唇红齿白,若不是手里扛着把大刀,只怕别人都要误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了。
原来这就是剑南三大土匪势力其中之一虎霸天的小舅子慕容绝,这个小郎君的姐姐是虎霸天的压寨夫人慕容嫣,所以在山寨里很有些地位。
慕容家原本也是剑南有些势力的二等家族,但是被另外一伙土匪势力黑鹰灭了全族抢劫了财物,唯有这对年轻的姐弟逃了出来,刚好被虎霸天所救。
姐姐慕容嫣容颜美丽,乃是剑南第一美人,也是因为她美名远扬,被黑鹰觊觎,才为她的家族引来覆灭之祸。
慕容嫣深恨黑鹰,所以带着弟弟投靠了虎霸天,甚至嫁给虎霸天做压寨夫人,想要报家仇。
但这些年,黑鹰的势力也在不断增长,虎霸天并未能消灭黑鹰。
剑南还有另一伙大土匪势力是花豹,但是花豹一直秉持中立,既不站黑鹰,也不站虎霸天。
那小土匪慕容绝朝着队伍首领沈川挑衅一笑,“我乃是巴山二大王慕容绝,兄弟,你想要过此路,可要留下买路钱啊!”
沈川冷冷地看着这一伙拦下他的人,土鸡瓦狗罢了。
他穿着是窄袖武服,不是官服也不是甲胄,所以慕容绝就以为沈川是哪家豪强大户家的公子哥儿,应该是在外行商的。
沈川轻蔑一笑,“若是我不给呢?”
慕容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你不给啊?那兄弟我可就自己取了!”
“尽管放马过来。” 沈川才没把这个小子放在眼里。
然后突然慕容绝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车队里有一架特别大的华贵马车,比其他马车都大,被拱卫在中间,还挂着金丝紫色流苏,明显是女眷的马车。
慕容绝不怀好意地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公子入剑南行商,还带了家眷啊?”
他话音刚落,忽然手中长刀掷出,刺向那华贵马车车厢。
沈川眼神里狠色滑过,寒冰剑贯虹而出,当空截住那长刀并打落在地,火星暴起,沈川面色铁青。
车帘被劲风带起,慕容绝趁机瞄了一眼那车厢内,瞬间看直了眼,骨酥体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