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薛沉鱼太会哄人,杜婧鸢从一开始的拒绝,慢慢地接受了要出面经营庄子的事情。
当然。
这也有赖于,薛沉鱼详详细细地跟她分析了经营庄子这件事的一系列做法。
从雇人到设计庄子的里外布置,还有经营方式,她都有详细的计划了,杜婧鸢若是怕麻烦,只要负责在勋贵圈中---出面就可以了。
当然,这中间少不得几句掰扯。
比如薛沉鱼正一本正经地跟她讲解的时候,杜婧鸢会突然间冒出来一句,“我什么都不管,只负责吃面,那万一你给我挖坑怎么办?”
薛沉鱼思路被她打断,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确定我要算计你,还需要先送出去一个庄子?你以为还是小时候被你诓的时候呢,嗯?”
杜婧鸢:“……”
“薛沉鱼你欺负人!”
薛沉鱼:“哦,欺负人就欺负人吧。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给我欺负呢?不服气你就打我咯,你又不是打不赢我。”
杜婧鸢气得小拳头都捏起来了,“我是能伸手打你的人么?你少得寸进尺啊。”
“那你也别得寸进尺,我这不是怕你无聊,才给你找点事情打发时间,还能给自己挣点私房钱,你却要倒打一耙的。没良心。”
一句“没良心”就把杜婧鸢那叭叭叭的小嘴给堵住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那将军夫人的母亲会借着其他的由头,来骗我手头上的钱,还不如就让她看见我把钱都砸在庄子上,可这样她也会想来分一杯羹的。”
“那契书别过户不就好了。”陈丽珠笑着道。
“契书还落在薛姐姐头上,但明面上是五嫂嫂经营,到时候薛姐姐的庄子是以份额还是租赁的方式参股,都可以商量。”
“而且按照薛姐姐说的,盈利之后的分红都签在契书上,去官府落了红印,白纸黑字的,便不怕谁突然反悔了,也不怕谁耍无赖。”
杜婧鸢想想也是,这便老老实实答应了。
之后她便提出,薛沉鱼是庄子的拥有者,而且经营计划各方面都是她想的,由她占一半的份额,对庄子的经营拥有绝对话语权。
杜婧鸢也会投银子进来,加上她出面经营,可以占三成;陈丽珠也要投银子,也占一成。
剩下的一成是给之前岭南旱灾时掏了钱那群贵女们留的。
但薛沉鱼说,可以多留出一成,把安宁郡主和七公主她们几个都算上。
这么一来,盛京中的勋贵人家基本上都有了份额,便不会从中使绊子,还会想方设法将这个庄子推给更多人。
那便是源源不断的财。
陈丽珠愣了一下,只能佩服地五体投地,“薛姐姐不但把我陈国公府算进去了,连王府和宫里都没有放过啊。这买卖铺开了,哪里还有人敢去捣乱?”
杜婧鸢:“……还得是你啊,薛小鱼。”
薛沉鱼非常淡定地接下了他们的赞赏并且表示,“这只是一种美好的设想,但要实现还得靠你们。”
言下之意是,想挣钱就得出力。
杜婧鸢和陈丽珠齐刷刷扶额。
但无论如何,庄子的事情都要趁早弄好,春后便是夏,他们要做买卖挣钱,便得在夏日到来之前,把所有东西准备好,才能及时开业。
……
三人在屋里整整说了两个时辰,天都要黑了,杜婧鸢和陈丽珠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也是薛沉鱼送她们到门口的。
她们前脚出府,后脚贺吉祥便来了。
她下午来过一趟,听说薛沉鱼在会客,一时半会儿地也结束不了,便先回去了。
这会儿锦衣阁那边忙完了,就又马上过来了。
她得亲眼见到薛沉鱼才能放心。
薛沉鱼让玉竹把人迎进来,也奉上了茶水点心。
“薛姐姐,可算是见到你了。”
“这些日子让你挂心了了。”
“我也没能做什么,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是太惭愧了。”贺吉祥叹道。
侯府出事时,贺吉祥也试过往侯府来,但被禁卫军拦住,不让上前。
她只能一次次地无功而返。
后来倒是借着锦衣阁的便利,还趁送菜的时机,给薛沉鱼送过消息。
但薛沉鱼见她如今怀了身孕,也怕她被禁卫军冲撞,便让人给她递了话,让她回家安心等消息。
若是薛侯平安无事,侯府自然也会没事;
但若等来的是薛侯的确切死讯,侯府自然也就没希望了。
也就更不必让她替侯府奔走了。
所谓患难见真情,侯府对她的恩情,贺吉祥一直都是记在心里,薛沉鱼也将她的种种都看在眼中。
“你快别这么说,在那个时候你还能惦记着我们,便是很好了。这份心意很多人都比不上的。”
这倒是把贺吉祥给说的不好意思了。
“薛姐姐,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她突然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
薛沉鱼一顿,“不妨事的,玉竹和夏荷都不是外人。”
贺吉祥见没有其他的人了,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这一趟她来侯府的主要目的是见薛沉鱼,次要目的,就是送一封从岭南寄来的信。
“薛姐姐,这是二婶托霜姐儿送来的。”
准确说,这是贺家二房老夫人张氏通过给贺霜的家书,给薛沉鱼写的信。
只不过贺霜不好太过明着跟侯府往来,便把信件给了贺吉祥,由她转给薛沉鱼。
薛沉鱼还记得上次张氏给她的信,那里面寥寥数句,就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次……
薛沉鱼接过信,里面依旧是短短数句。
信里,张氏说她做了场梦,梦见贺敏之借着季敏柔的便利攀上了***家的端阳郡主,要对侯府不利,让她小心提防。
看内容,这信送出来的时候,她应该还不知道贺敏之被贬的消息,更不知道他已死。
不过这封信提醒她了。
要不是这封信,她几乎都要忘记端阳郡主这件事了。
前世的时候,贺敏之确确实实是因为季敏柔才攀上了那位端阳郡主,后面贺敏之也的确踩着侯府平步青云。
但这一世,贺敏之跟季敏柔早就闹掰了,季敏柔腹中的孩子没了,已经回了娘家;贺敏之也被贬官,死在了去岭南赴任的路上。
如今季敏柔便是攀上了端阳郡主,也没有贺敏之什么事了。
但是,从前世她就一直疑惑的一个点,就是,季敏柔是如何攀上端阳郡主的?
按理说,她季敏柔只是个小吏的女儿,没什么机会遇到端阳郡主的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