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所这种地方，就是黑白颠倒的。
小糖推开自己租的房间门，手里的早餐也吃的差不多。
交简单洗漱了下，把工作服换下来，放在盆里搓洗、晾晒，之后躺下就睡。
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邻居慢慢下班，四周都有了吵架、聊天、打骂孩子各种声响，夹杂着空气中漂浮的饭菜香味，她才渐渐醒过来，但也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家门被敲响，小糖才起身去开门。
门口探进来一个烫着长发，长相艳丽的女孩子。
与小糖总是低调、朴素，甚至可以称的上寒酸的衣着不同。
她的衣服虽然不见得多好，但工作需要，最起码看着靓丽，当然也暴露。
“露露姐。”小糖意外。
王露露递出手里的打包餐盒，道：“喏，给你带的晚饭，咱们吃饱一起赶紧去上班。”
“不用，我吃泡面就好。”小糖拒绝。
王露露却强行挤进来：“不是我买的，别人送的，我吃不了才喊你一起的。”
见小糖还想拒绝，问：“嫌弃？”
小糖摇头，但眼里还是有些许戒备。
王露露却不介意，得意地道：“这还差不多。”然后一边把打包盒打开，放在桌子上，一边对小糖说：“赶紧去拿筷子。”
小糖犹豫了下，还是去拿了很快回来。
两人就坐在唯一一张小小的餐桌上，安静吃饭。
小糖没戴口罩，好的那半边脸对着王露露，王露露都不禁看呆了：“你可真好看。”
小糖被夸的慌了下，赶紧摸了摸自己被毁的那半边脸。
王露露这才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眼里也都是惋惜。
“没关系。”小糖干巴巴地说着，继续吃饭。
“你以前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王露露又问。
小糖不解地看着她。
“你吃饭啊，坐姿啊，都跟我不一样。”
虽然她们也是经过培训的，但就是觉得小糖更有气质一些，也就跟她毁了的脸、身上的破旧工作服，还有身处的这环境格格不入。
小糖沉默，却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我就是好奇，不说就不说吧，咱们会所里谁没有自己的故事。”王露露道。
小糖仍没说话。
她在会所里每天埋头干活，就是这样寡言，王露露都习惯了。
她状似无意地打量着小糖租的这件房子，也就十几平米的房间，包含了卧室、客厅、厨房。
但对她们来说，一个人住还是太奢侈了。
“你这房租不便宜吧？”王露露打探。
小糖点头。
“我是想跟你商量个事。”王露露凑近：“咱们都是外地人，你看这京城物价这么贵，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所以我想跟你合作，房租一人一半？你看行不行？”
她知道在会所打扫卫生的工资不高，尤其老板拿准小糖不好找工作，给她的更低。
每个月付完房租，估计也就婚个温饱。
“你不怕半夜醒了，看到我这张脸害怕？”小糖问。
她故意把毁容的那面转向王露露，状似诚恳，但更像是要吓她。
王露露看到她另一边脸，果然吞了吞口水，但仍强撑着说：“不怕。”